郑衍笑着点点头:“就只欺负你。”
语气柔柔含蜜似的,阮青杳愣愣一下接不上话了。
昨儿的陛下,和她以前见着的陛下一点都不一样。跟最初面圣时的那个严肃正经的陛下,就更加不一样了。
咬着她耳朵,情话一句接着一句,好像说也说不完。
郑衍侧卧,握拳抵在脸旁,又小声笑道:“皎皎明明说了喜欢的。”
阮青杳一听,脸上快要冒烟了。
她想起那时的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是她从未感受经历过的。说不明也道不清,明明难捱却又想亲近。既讨厌又叫人心底生有一丝丝的喜欢。
特别是她从不知道,自己竟还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宛若不是自己的嗓子一样,直想将耳朵捂上不忍听。
皎皎把自己埋得跟小乌gui似的,直惹得人想逗她。可郑衍也知不好过了,把刚抱回窝的皇后给恼着了。
他想将人给提出来,又怕这种时候,他碰到她身子,反苦到自己。这时他突然察觉阮青杳半露出的脑门上,额前一小缕发丝飘出,随着她脑袋蹭动而独自晃晃悠悠的。
像是上回召她进宫时被风吹散出来的那小缕。
郑衍这一回想,才发现似乎自那回他揪过之后,期间都没再瞧见过了。他当是小姑娘梳发髻时梳服帖了,不过这会看来,瞧着像是短了一些。
郑衍指着叫了声皇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阮青杳抬头,眨巴了下眼,然后磨磨蹭蹭地探出来只胳膊,伸手在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将其抚去了一边。这事不说还好,一说她肚子里就有小火团。
她一下钻出了脑袋声讨:“还不是因为陛下欺负人,揪我头发。我回去就给剪掉了。”
郑衍:“……”
皇后的脾气这么大的啊……
阮青杳没留意这么快又长长了,她想了想,琢磨着起床时再给剪了。
反正她头发又多又浓浓密密的,剪掉几丝也瞧不出来。
“哪有欺负。”郑衍对上皇后眸中的不快,有些冤枉。
只是手欠而已。
“就有。”阮青杳想到什么,连脖子也伸出来,正色又说,“还有,陛下若是睡觉时也再欺负我,我就……”
阮青杳想说她就不把宝贵的床分享一半给陛下了。可话要出口时,突然想起来这是皇上的地盘。
陛下赐她的宫殿陛下赐她的床……
阮青杳憋闷半晌,弱气地嘟哝着道:“我就睡小榻去了。”
郑衍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被气笑,眉头轻挑,心道这事是绝无可能了。
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额前,又撩起她散在枕边的柔顺长发握了握:“那几丝不服管的,发丝似乎要硬一些。”
阮青杳缩了缩脖子:“是呀,从小就这样的。”说着把发梢从陛下手里抽了回来。
痒死了。
郑衍点头:“也对。”
他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
要算起来,其实他真正第一次见到阮毅女儿时,她才刚过百日。小小一只被nai娘抱在胳膊弯里,哭闹不停。
因为实在是有些久远了,只余零星印象。后来打定了主意要将小姑娘拐到身边后,这记忆才慢慢变得清晰。
那时候他瞧上了小姑娘的绒帽,就给摘来玩了。他将她抱坐起靠在大枕上时,她还只知道傻乐呢。
当初摘下绒帽后,她额前一小簇被帽子压乱了的头发,就是直翘起来的,他按了几下都没按下去。
阮青杳没懂陛下这个‘也对’是什么意思,纳闷地看着他。
但郑衍并没解释。
私心里,他并不想说这段。
怎么说?在你百日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了?
显得他很老似的!
……
郑衍念着他昨夜将阮青杳折腾到那么晚,她睡着时累得就连眼皮都挪不动,所以有心让皎皎多窝着休息休息。而帝后大婚,郑衍又休朝三日。所以两人起来时,巳时都快过了。
召了宫人洗漱更衣后,御膳很快也都摆了上来。
阮青杳早就饿了。要早知道会如此累人,她昨晚就应该再多吃一些。
陛下的母妃早逝,昨已依流程拜过,宫里头也就没有她需要去请安的人。而那些个太妃们,郑衍也说了不必去管。
不然她真不知自己这虚虚软软的腿脚要怎么走出景安宫。
阮青杳浑身都不得劲,更衣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竟到处都是红痕,顿时羞恼的就想重新埋回床上去。
于是坐下后,这次她不等陛下先动筷,就直接动手夹了块八宝鸭,咬了一口,使劲嚼动。
但边上毕竟坐了尊帝王。阮青杳虽气恼着越矩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于是她边吃着,边偷摸着打量皇上的脸色。见皇上没有为此不悦生气,才安了心继续吃她自己的。
皇帝眼巴巴等着,但皇后今天没有给他夹rou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