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摆在眼前,身为女子,一生人最大的倚仗仍莫过于父、夫、子了。
来仙儿虽没父亲,但她有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杨宗保这个未来“夫君”,将来琴瑟和鸣再生几个儿子,能够掌家,手里有钱,能孝敬潘三姐……这就够了。
潘三姐这人虽没主见,动辄就要被人撺掇,又没远见,动辄要撺掇闺女贪小便宜,但她养的闺女好……所以母女俩都能有个好归宿。
下完定,意思性的算个生辰八字吉凶……谁也不会毫无眼色的“算”出个凶来,再算个来年二月二龙抬头的吉日,这婚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从此,两家人走动就是亲家的关系了,来仙儿时不时就要被孟玉楼请去“玩耍”,教她些管家理事的本事,迎儿反倒没什么事,被“剩”了下来。
正月十二,被剩下的迎儿正在家里百无聊赖呢,突然大门被拍响了。她早早的就算着日子,若郓哥儿能回来过元宵节,那这几日不定哪日就能到家了。
此时她自然大喜过望,满心以为必是他回来了,从袖子里掏出水银镜照了照,见气色挺好,白里透着粉,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没想到他会回来,没来得及戴金簪子……算了,来不及了。
她赶紧着去开了门,却见是个眼生的婆子,约摸三十七八的年纪,穿了一身上红下绿的裙子,大正月里也不嫌冷,头上还戴了两朵大红的绢花,一股麻花辫绕到胸前……有些古怪。
甚至是不lun不类。
迎儿心内纳罕,嘴上却道:“不知婶子找谁?”
那妇人上上下下打量她两遍,见她十五六分年纪正是豆蔻芳龄,上身洋红色褂子配白绫袄,下穿一条遍地撒花大红裙,倒是气派又好看!就是那一头青丝也生得浓浓密密,黝黑黝黑的,瞧着颇为喜人。
鹅蛋脸儿,柳叶眉,流光溢彩的丹凤眼,配上樱桃小嘴,不大不小……真是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
妇人先自赞叹两声。
迎儿见她不说话,只光顾着靠自己,像打量货物一般的挑剔,心内有些不喜。
故意道:“婶子莫非是走错门了不成?不说话俺可关门了啊!”一面说着,一面就真要合上大门。
妇人“呀”一声叫起来:“哎哟!大姑娘这是做甚?上门便是客,哪有将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迎儿愈发不喜,她懂不懂道理那是她爹娘的事,哪里轮得到她个三杆子打不着的婆子教训了……不,不止是教训,是说三道四!
“待客之道俺爹倒是教过,只那是要对着客人才有必要,有些不知是不是客人堵人家门口的……可还要如何以礼相待?倒是等着俺二叔回来给她顿棍棒吃才是!”
妇人见她才几句话的功夫就锋芒毕露,夹枪带棍的,愈发不喜了,心道:若不是看在那丰厚谢钱的份上,老娘还用不着受这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的脾气……也不知那家人是怎么想的。
妇人吸了口气,拿出“职业道德”来,硬挤出个笑脸来,道:“小娘子可是武大官人家的姑娘?”
听她唤自己爹为“武大官人”,迎儿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也暂时不追究她的无礼,笑道:“正是。”
“武大官人在家不在?俺来寻他有事儿哩!”怕她拒绝,妇人又道:“二官人在也行。”
迎儿见她是要寻他们的,也不好再拦着,只不情不愿的让进门去,请她在堂屋坐了,使狗儿去唤她爹回来。
只今日也是赶巧,狗儿才将将跑到巷子口呢,就遇着武大郎了。迎儿也奇怪,现还未到晚食时辰呢,咋她爹就回来了。
妇人见门口进来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忙一甩帕子,笑着迎上去道:“哎哟!武大官人可让俺好等了!”
武大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啥,只一个劲的向“薛嫂子”赔不是。
迎儿恨铁不成钢,他自己的家,自己想啥时候家来就家来,她爱等不等,赔什么不是,他哪里有错了?!这般啥也不懂的直接认错,不就是主动递了把柄与人麽?!
果然,那妇人笑得愈发得意了,也不等武大说话,自个儿先坐了主位,喝了口茶,见武大战战兢兢的,心内嗤笑一声,嘴上却道:“既如此,那大官人可得答应俺一件事才行。”
武大刚要随口应下,突然想到闺女的耳提面命,赶紧回首看了迎儿一眼,见她冷着脸,也不敢应了,只唯唯诺诺,一副颇为对不住妇人的神色。
她爹真是……算了,只能多留心他了。
迎儿心内冷笑一声,时至今日,还有人敢欺负她爹老实!哼!真是老虎不发威,全当她病猫呢!
“诶,婶子说的哪里话,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咱们做生意的,只知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又不是那昧良心的jian商,啥都未说呢,就先逼着人应这应那。”
妇人被堵住,气得“哼”了声,想到今日目的,也只得憋下这口气。
迎儿又继续道:“婶子,有话就直说吧,能答应的咱们定不会违了您的美意。”
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