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我……”
里面的人低头出来,抬头一见是他,果然愣了一下。
“这碧螺春是我叫江南送了百种茶来,自己一个个品出来的,你尝尝和你莫府的是不是一样?”
“啊呀!这位不是莫府的大公子嘛~碧清,你脸面可真大呀!竟能把莫公子请出来!”一个一身金黄色衣服的公子哥儿突然冲过来,笑呵呵地盯著莫问情看。
“我听你府上人说你不喜欢大红大绿的张扬,单喜欢墨色,我便把那些衣服全丢了,新做了墨绿金丝的衣服,这堂上的装饰也都是墨色的,你看了可喜欢?喜欢我就再做……”
“哎哎!问情是我请的客人,你们几个给我收敛点儿!尤其是你,郑行,平日里跟我们胡闹胡说也就算了,怎麽能在问情面前失礼?”
“弄笀兄何出此言呢~碧清不过与问情有些私交在先,所以感情亲密些,今日将他请来也是想大家认识认识,弄笀兄若愿意,也可以坐过来与问情闲聊嘛~”云碧清赶紧解释道。
“可不是!这洛阳城里谁不知道,这莫府大公子不仅容貌比个女子更胜百倍,连行事举止也比大家闺秀还要斯文端庄,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我们这些想巴结的人……也巴结不上啊~”又一个紫色衣服的公子哥儿拥过来,一边满口污言秽语一边眼睛不老实地在莫问情身上上下打量著。
“哎哎,以你我的交情,何必这麽繁文缛节的,你叫我碧清就好,我叫你问情,如何?”云碧清打断了莫问情的推辞不说,反而又得寸进尺起来。
云碧清听他如此说,便放下手中正在剥的荔枝,两只闪著彩光的碧绿色的眸子深情地望著莫问情。
两人并排坐下後,云碧清便赶忙叫了些白衣罗裳的年轻女子来给莫问情打扇子,一边殷勤地亲自捧茶递水果。
“哟~碧清兄倒是一口一个‘问情’叫得亲密,倒不许我们‘失礼’了~”金色衣服的公子显然有些不高兴,眼睛一斜瞪著云碧清。
“问情,今日可是我的生日,你不能让我不高兴呀~”云碧清说著就嘟起嘴来。
“哪有哪有,莫大公子大驾光临,我云清钱庄蓬荜增辉,碧清能为莫公子打帘子,是我的荣幸~”云碧清笑得热情似火,一边赶紧将莫问情迎到堂内。
莫问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强忍著厌恶向侧面挪了挪。
莫问情言罢低头拿起一叠信来看,却见最上面的一封右下角有一个淡蓝色云朵化成的钱币花样,莫问情抬眼看了下禄儿,见他正低头研磨,便不动声色地将那信收在一碟信的最下面,拿了第二封拆开来看。
郑行便是那个紫色衣服的公子哥儿。他父姓梅,母姓郑,二人在路上同行相识,然後生了他,便取了这麽个名字,可见是没读过什麽书的。他父亲近年来倒卖山里的皮毛挣了大钱,这才把他送到云碧清府上来跟各位哥儿们混在一处,也好让他长长见识,学学本领。谁知这位本领没学什麽,倒是学会了胡吃海喝满口轻薄,哥儿们见他呆傻都拿他当个趣儿,好在他也不觉得,照样每日来玩儿。
这一次莫问情倒没有推辞,因为他毕竟是前任丞相的长子,也是皇帝金口允诺的下任丞相,肯来个商户参加少主的寿宴本就是格外赏光了,在座除非有林秦楠或是皇族的人来,否则他坐这个位置是当之无愧的。
云碧清一扶额:什麽叫碧清公子啊?这公子俩字儿就不能省了?……好吧,至少可以叫他问情……
三日後,云清钱庄後院门口,云碧清正一身墨绿金丝的新装笑脸迎客,忽见一顶雪白墨竹的轿子远远停下,便把一排人丢给身边的人,一个箭步冲到轿子门口,一伸手打起帘子来。
“算了,别去想他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我听人说你喜欢南方的水果,这荔枝是我叫人马不停蹄星夜从岭南运来的,趁没熟透就摘下来,却又不能太生,我挑了些不错的,你尝尝看?”
莫问情觉得他热情得过分了,便按了礼节答道:“云公子过谦了。云公子亲自写信来请,莫某自然……”
“好吧。”莫问情没办法,只好客随主便,“碧清公子……”
“这……”莫问情实在不想和他显得太过亲密,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若走得太近,恐怕於莫府声誉有损。
“怎敢劳烦云公子亲自动手。”莫问情不知如何是好。
“碧清公子,”莫问情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本是你做寿,自然一切随你喜欢,何必在意我的意思?”
金衣公子名叫查弄笀,最是喜欢凑热闹说闲话,这洛阳城里的大事小事没一样是他不知道的,便是g" />中的秘辛逸闻,也没人比他知道得更
,在阳光下可以反s" />出七彩的光,就像太阳一样。
就是这光,让莫问情觉得似曾相识。
“那问情就不要再如此多礼了,快进来随我入座吧。”云碧清一边帮莫问情驱赶拥挤不堪的人群,一边将他延至上座,也就是自己身边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