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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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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瘫坐轮椅的人来说,做饭是件麻烦事,但程夏反倒有些高兴,她终于从弟弟口中听到有关他校园生活的信息。

    她一直忧心程星的人际交往,希望他的生活状态能像同龄人一点儿。尽管她明白,他超出年纪的成熟沉闷,有一半原因来自于她。

    然而次日夜晚,程星是一脸y沉地走进屋的。

    “怎么了?”她有些不安。程星平日少言寡语,但并不常生气。

    他换鞋,一身郁气地走到床尾,坐下,才闷闷开口:“被人可怜了。”

    程夏心立刻揪起来,没等她接话,程星就冷冷道:“有人问我怎么不住宿舍,是不是本地人。我说不是,于是问我是不是和nv友同居。

    “我说是我姐姐。他就问为什么你和你姐住一起,旁边人就赶忙制止他不要问。周边全是唏嘘声,还有人揶揄。

    “我很生气,但不想解释。倒是有人站出来替我解释,说我家里出了点问题,姐姐生病只能由我照顾。于是他们又转而安慰我夸赞我,说怪不得看到我在食堂兼职。

    “然而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的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贫困生评议小组通过我的申请书知道的。

    “最后aa时,他们说看我经济困难,不要我付钱了。还问我要不要把菜打包带走。我没同意,把钱付了就走了。”

    程夏心情酸涩:“所以呢,你觉得你被别人可怜,是件丢人的事情。”

    “我不需要被可怜。”

    “对不起,我是让你自尊心受挫的原因。”

    程星顿了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洗澡睡觉吧。”

    夜里,程夏再次失眠,她闭着眼睛,脑海中来回播放晚上程星跟她说的经历。她就像一只下雨天粘在他脚边的半si不活的宠物。她能在他伞下停留多久,取决于他的伞愿意为她撑多久。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肩头,“你别多想。”

    程夏感觉他朝自己靠近一点,臂膀搂住她,热量传送到她的肌肤。这是程星给她的“安心剂”,她的心还是软了一下。

    “抱歉,我的确给你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和生活压力。”愧疚和委屈同时涌上程夏的心头,她眼角sh润,“我已经在网上找工作了,等我找到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当初的保险赔偿有一半都花在程夏的急救上,剩下的一半要用来进行漫长的康复训练。助学贷款和贫困补助只能缓解燃眉之急,远不够二人的生活开销。

    “我从来没觉得辛苦,因为你远b我更辛苦。我真的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是我太幼稚。”程星将她搂紧了一点儿,轻声道,“睡吧,姐。”

    程夏和程星就是这样,他们一直这样。亲密又疏离,y郁又别扭。

    如今距那场灾难过去了五年,毕业后的程星每一次更换工作,都会带着程夏一起转移。他的工资越来越高,明明物质条件远超大学时期,程夏的焦虑和不安却与日俱增。

    已经五年了,她努力学会了自理,还能每月赚点儿稿费。按理说她应该放他走,让他出去,找点世人都该g的事,b如结婚生子,当个丈夫和父亲,他可以和家人随意选择心仪的旅游地点,逛街吃饭游玩运动,享受阖家欢乐。

    她还能留他多久,困住他的笼子从来都没有钥匙,他想离开,就可以在任意一次走出房门后再也不回来。

    但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真的放弃了她——

    她是个残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和外界社会的一切情感联接,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意义都寄托在程星那儿……她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她知道。

    可是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

    那她一定会发疯,可能杀了他再自杀。

    程夏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只会再犯病。她迫切需要听到程星的声音,以证明他还在身边没有消失。

    时间已经很晚,但她还是打了程星的电话。

    “程星,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压抑住对程星平日闷声不吭的抱怨,少有地放柔了语调撒娇。

    天知道她早想发疯了。

    “很快很快,不要着急。”程星并没有因为她的夜间来电而烦躁不耐,“想我了是吗?”

    罕见地,程星这句话竟类似于情人间的呢喃。

    这不像程星的举动,程夏一边受用一边疑惑。

    以往他们的对话都简单明了而生y,今天却多了往日不会有的模糊态度。

    这通电话很有效地安抚了程夏的焦躁不安。

    不知道姐姐现在在g什么,情绪状态如何,复健有没有好好做。困扰整个公司几天的程序障碍终于解决,同事在欢呼,程星在走神。

    “去喝一杯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去了饭馆,几杯啤酒进肚,大家都有些微醺,天南海北地聊,聊工作,聊政治,聊身边j毛蒜皮的事,聊家长里短。

    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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