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甘心屈居人下?燕寒怔了怔,望向沈青黎,王爷难道不想让宴王妃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吗?沈青黎平静笑道:人有所得,必要有所失,有些东西,不是本王妃想要的,哪怕得到了,也没有意思。燕寒胸口憋着一股郁气。宴王夫妇真是他见过的最难搞的人。萧宴玄道:联姻一事,本王劝你打消念头,我大晋的公主绝不会和亲,北燕还在,不是因为你们膝盖够软,而是北燕还有些许价值。燕寒脸色大变,四肢百骸都窜起一股寒意,险些要呼吸不上来。萧宴玄留着北燕,是为了制衡晋元帝,但如果北燕不如他意了,他会灭了北燕。燕寒想起了一件他一直忘记的事情。萧家历代先烈都是死在北燕手上。家仇国恨,萧家与北燕有着永远都化解不了的血海深仇。王爷就不怕本王和晋元帝联手,灭了玄甲军吗?燕寒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萧宴玄冷笑:晋元帝要的是玄甲军的兵权,勾结北燕将玄甲军赶尽杀绝,他图什么?图葬送景氏江山,拱手奉给北燕吗?燕寒深知谈不拢,多说无益,便要拱手离开。萧宴玄忽然道:本王若是你,就想法子阻止新帝和南疆联姻。燕寒脚步一顿。新帝不过是他和其他皇兄角逐的一颗棋子,棋子不听话,妄想生出别的心思,真是不自量力。他那几个皇兄,真是蠢货,净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眼底闪过一抹Yin沉杀意,神色也跟着变幻。宫宴前,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容贵妃的狗中了蛊,咬伤了景昭。马车上,沈青黎拿起茶壶,倒了碗冰镇过的花茶:王爷跟燕寒说这么多,不全是为了借他的手,破坏新帝和南疆的联盟吧?萧宴玄勾起唇角,笑若春风:阿黎和本王真是心有灵犀。他让燕寒出手,也是为了断绝燕寒和南疆结亲。这是阳谋。燕寒明知他的打算,却也别无选择,估计都要气吐血。沈青黎道:宫宴的时候,我听人议论,有人在凤梧宫对荀王妃下毒,十有八九是容贵妃的手笔,以皇后娘娘的手段,怎会让她钻了空子?萧宴玄眸色微凝:容氏有帮手。幸好荀王妃命大福大,真要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说容贵妃会如何兴风作浪,景荀为报杀妻之仇,只怕会争夺储君之位。他只是不喜欢争,而非他没有能力去争。他背后,还有一个镇国公府。镇国公老谋深算,谁又能笃定,苏氏一族是彻底没落了,还是一直养Jing蓄锐?
某处宅院里。一个黑衣侍从穿过长廊,一路疾行,进了主院。正屋的门窗敞着,半卷的竹帘被晚风吹得轻晃,缀着的鎏金铜铃发作清脆的叮叮当当之声。斜阳落进屋里,涌动着一片金紫的光晕。侍从快步进屋后,对软榻上假寐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荀王妃已回了荀王府,容氏失败了。中年男子闭着眼,不曾出声。侍从又道:此事未成,叶皇后已然察觉,我们的人可要撤出来?来不及了。中年男子忽然睁开眼,淡淡说道。那人在宫中安插了十几年,就这么废了,侍从心疼惋惜。明明是一箭三雕的完美之局,却因为容贵妃嘴碎,非要撩贱,害他们折损了一颗暗棋。好在侍从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悄悄觑着中年男子的神色,说道:荀王妃还活着,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您不必中年男子的目光陡然一厉,侍从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止了后面的话,屈膝跪了下来。是属下僭越了,请主子责罚。自从无月死后,便由他在主子跟前伺候,他一直小心谨慎,却因一时揣测,犯了忌讳。自己去领罚。是,属下告退。屋里又恢复了静然。中年男子听着外面树叶摇动的沙沙声,平静的神色露出一抹冷然。原以为死一个荀王妃,能让叶皇后、容贵妃、还有景荀,互相厮杀,搅乱朝局,龙影卫才好趁乱行事,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筹划了十年,十年来,无一事不顺利,为何眼下这般举步维艰?难道,连老天爷也不站在他这一边吗?几乎是念头一起,中年男子就压了下去。怨天尤人,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之外,没有半点好处。既然势不在他这一边,那他就自己造势。如今,北燕和南疆的使臣都在长安,棋子废了,再寻一颗便是。中年男子很快又生了一计。 清除内患夏日的清晨,天色澄明,霞光万道。叶皇后拿着剪子,在院中修剪花枝。叶嬷嬷来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小喜子竟然是龙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