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搭上从回国的班机。很不巧的遇上劫机事件,遇上了乱流。驾驶员面对架在他脑门上的手枪,终究无法轻松面对,因为过於紧张,无法以熟练的驾驶技术驾驶飞机,从而导致飞机坠毁。
「我叫
她终於认清了一切,无法再自欺欺人。
那名男子这才转头过来,无奈地道:「不是和你说过,少管闲事吗?」
「……。」她又慌了起来,有些yu哭无泪。
她又打转了几分钟,才发现自己累了。在太yan的映照下,她的身t显得更加透明。她挑了个y暗处坐下。b起四处打转,她宁可在这里等个能帮助她的人。她就不信那些人都不出门。
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她自己就是鬼,而且还身无分文,要怎麽找到个愿意帮她的有缘人呢?这真是个好问题。
回忆像狂风吹倒纸牌塔般,将她一直强撑着的镇定彻底摧毁。
一等就等了两、三个小时,天已经有些黑了。总算有个男子走了出来,身後还跟着个年幼的孩子。男子穿着牛仔k和白衬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像是什麽也没看见般走了。身後的孩子穿着道袍,看见她时,愣了一会,连忙转头唤了一声:「师兄!这幽灵还没走!」
她的生命在最後,以最遗憾、恐惧的方式,在尖叫声及爆炸产生的火光中画下休止符。
她纠结了一阵,最後觉得:最基本的是把自己的心意传递出去。
……说是这样说啦,但到底该怎麽做呢?
那应该怎麽做呢?她曾听过一个说法,叫做「观落y」。
「师兄其实很好的,只是、只是……呃……。」孩子面露尴尬,想替自己的师兄缓颊,但成效不彰。於是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请问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帮忙吗?」
那孩子有些动摇,最终还是说:「若连遗愿都没办法实现,也太可怜了。」
她在一旁看着,觉得再这样他们就不会帮她了,连忙开口:「不好意思,呃……,你们应该看得见我吧?」
这间庙离她家不是很远,走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生前的记忆如cha0水般袭来,将她拉进名为「回忆」的冰冷漩涡。
她哭了一会,勉强收拾好心情。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附近的庙。她无法暴露在yan光下,只能挑较暗的小路走。
於是她又走了几分钟,到了一间狭小的道观。但道观也有门神,所以她进不去。
台湾的班机遭恐怖份子挟持导致坠毁,造成许多生命的消逝。世界各国在合作下,终於将这恐怖组织歼灭……。」沙发上传来妈妈压抑的啜泣声。然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
一旦发现自己的si亡,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她无法碰触物品,也无法好好用双脚走在地面上。身t从上而下渐渐淡去,脚踝以下更是直接消失了。
她走到门口,深深望了家人最後一眼,像是要把他们的身影烙印到脑海中般,然後不再留恋得转身走了。
男子道:「你考虑清楚啊。写符、搭车,什麽都要花钱,你如果一直接受幽灵的委托,没法赚钱,你的零用钱就没啦。」
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但她想唤醒家人。虽然很难让他们重拾笑容,但至少希望他们不再皱眉,不再为她哭泣。
她有点後悔自己曾经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如果她不是,她说不定有机会了解到更多关於宗教的事情,也不至於为这事苦恼了。更何况现在眼前的困境也不只这些。
「要是看不见,我们说半天g嘛?」男子脸有点臭,看样子相当不喜欢接受不划算的委托。
她以前其实是个唯物主义者,对观落y一事也只是「听过」。现在自己成了灵t,没办法碰到手机、电脑等可以让她了解更多的管道。
她还对外头明媚的yan光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她走近大门,抬脚准备踏过门槛,但事情并没有那麽顺利。她忘记自己是个灵t,别说走近庙里寻求帮助了,她连庙都不能进。
当初她每次旅行完都会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但是,自从第五次旅行後就没有再回过家了。
她痛哭失声,跪倒在地。
以前的她,必然会退缩;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为了家人,她必须勇敢地迈步。
她就这样在原地打转了几分钟,终於又想到了一个方法:如果佛教的庙进不去,那她换道教的道观不就行了嘛!
她终究无法向家人说最後一句话,向他们分享旅行途中拍的照片,向他们倾诉在各国听到的故事。
「生活还是要过的,我跟你说阿……。」
她在坠落前一刻尖叫着、颤抖着试图以手机和家人通话,但终究没有成功。
孩子道:「可是她从yan气最重的午时一直等到现在,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吧!」
美梦已经破碎,她看见在恶梦中徘徊,无法逃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