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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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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插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寨的封锁被解除了,我看向懒洋洋晒太阳的怪物,撩起他的一边翅膀:“你一点都不可怕。”

    我肯定患上斯德哥尔摩症了。

    为了更好的生活,我在城里请了人,将小楼里值得珍藏的事物打包运走,打算回城。乌鸦没有反对,还主动帮我叼下了梁上的木匣子,我不懂雕刻,只好又拔了一根他的羽毛裹在帕子里,丢进去充当记录。

    工人丝毫不察这里的古怪,都说,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闭塞的村寨,风景不错,就是太安静了。我只是笑笑,叮嘱他们不要惊扰到处飞的乌鸦。

    到了离开的时刻,乌鸦在空中盘旋,孩子们不知丑恶,围在我身边问“哑娘娘”真的去世了,还是变成天上的仙女。我没有回答,再过一些日子,他们见多了外面的热闹,就会渐渐忘记这些疑惑。大人们的伤还是没有痊愈,或许一辈子都要带着乌鸦撕咬的痕迹过活,当然,他们的舌头也没有重新长出来。

    这已经很好了,我不怜悯地想,我已然变成和怪物同样性情的存在。

    回到城市里,鸦群照例落在天台上,我收拾了惠姨的屋子,锁起来,然后将需要的东西搬到自己的地方。这栋楼现在是我和怪物共有,夕阳沉静地躺在天边,很快就要睡去了,我学着惠姨的样子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勉强入得了口。

    乌鸦趁夜色悄然地飞入屋内,又在我的眼前变为男人的模样,长时间的飞行使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我们共进晚餐后,我便提议要为他洗澡。浴室不算很大,容纳两个成年人,显得有些拥挤了,不过他很喜欢这种亲近的氛围,还会乖乖闭上眼,任由我揉搓头发和身上的羽毛。

    我不怕他了,曾几何时在我心头涌动的不安,已经被这只怪物的美丽和妖异所取代,我喜欢他抖动翅膀时,飞溅的水珠将我打湿,然后他看过来,许多双眼睛同时在皮肤上睁开。每次他欲望旺盛,都会不由自主显露出这副模样,令我下意识转过身。

    可他执着地追逐,从背后揽住我,手指轻佻地卷起上衣,慢慢揉弄着胸前。我不禁低低地呻吟,整个人软下来了,生理性的冲动从不说谎——我感觉到舌尖沿着颈侧舔舐——于是我主动迎合:“别急……这里湿气太重了,回卧室吧……”

    他还是先让我宣泄了一回,浑身乏力,随即将我抱进房间,床榻很软,巨大的羽翼垂下,几乎将它全部覆盖。我也在其中,掌心抵住他结实的腰背,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放任他无声地操干到最深处。

    偏偏他要听我高歌,唱那些属于我们的最淫乱的乐曲,我只好贴上他的耳廓,咬住那点软肉,唱啊唱,等他满意了,含住我的舌头,将声音一五一十吞进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化作一个整体,我唱着他的歌,他闭上了我的眼,我们换了各种方式、各种姿势做爱,仿佛停不下来。

    整夜都不能睡,翻来覆去,汗流浃背。

    适应了和怪物的同居生活后,我重操旧业,但这次我没有和谁合作,只是整理了关于那座村寨、那对夫妻的故事,还有邪物与报应,全都融入歌声里。

    网上很快有人注意到我,表示被惊艳到流泪,多美啊,他们夸赞我的声音只应天上有,地下哪得几回闻。虽然歌曲有些过于阴冷了,但叫人欲罢不能,里面埋藏的故事也别有深意。

    鼓手认出了我的嗓音,果断联系。他表示在更换新人后,乐队里除了他还关心音乐,其他人仅仅在相互倾轧,为了红而红。没多久,主唱更是被爆出各种不良传闻,无奈有人作保,扭头就离开了。剩下的人只能各奔东西,可惜我已经不打算重蹈覆辙,因此拒绝了对方的邀约。

    比起过去的浑浑噩噩,我更享受如今的状态,我不再担忧,绝不会再被抛弃了!

    乌鸦用沉默应和我。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成了鸦群的代言者,我就是他的舌头,替他讲述一切值得被铭记的事物。渐渐有舞台的邀约找上我,规模不大,都是爱好者的自娱自乐,我也欣然答应,穿一身绣花的衣衫,颈上、腕上都是银饰,走起路来叮铃作响。

    鸦群在窗外陪伴我,只要我抬眼,就能捕捉到他的身影,即便在黑夜中,也毫不费力就能看清。

    几首歌曲之后,是一段自由交流的时间。有人问我的家乡,我没有犹豫,报出了那个村寨的名字。又有人问,既然如此,难道歌词里的故事,都是真的?我笑了笑,朝他们眨眨眼:“谁知道呢?”

    谁知道人类的恶唤醒了怪物?谁知道我和对方纠缠不清?我的身体,我的身份,似乎全都有了依靠,我不再是无根无缘的蜉蝣。当演出结束,我和大家欢笑着分别,走在静悄悄的街道上,乌鸦忽地落在我的肩上,我窃窃私语,同时也感受到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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