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累了才散席。地铁运行时间恰好过了末班车。“简哥,还回去吗?”两人吹着晚风在路边散步消食,徐则酒量好,几乎没看出喝过酒的模样。“不回去了好不好。”他走在江边小道上,去牵简叶的手,徐则将他冰冷的手背覆在发烫的脸颊降温。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捏他指尖,碰触过的地方惊起一片麻痒。“徐则,别装醉。”简叶没直面回答,但答案很明显。刺骨寒冷的江风足以把人的神智吹醒,徐则放下了他的手:“那我们再一起走一会儿吧。”沿着回去的路,两个在江边停停走走到凌晨两点半,直到温度连徐则都觉得有点低了。他们方才打车回了酒店。“简哥,记得等会儿洗个热水澡。”分别前,徐则站在简叶的门前嘱咐。直到简叶乖乖答应,关上门后,徐则才恋恋不舍准备离开。一转头,却看见陈真真走了上来。这么算起来,他们与陈真真几乎是前后脚回了酒店。陈真真见着他,立刻凌厉了眼神,看向简叶紧闭的房间门口。“你在这干什么?”她的警惕性比之前要高得多,不知是担心自己打简叶的伤被发现,还是怕徐则真的接近简叶,被撬了墙角。“我和简哥刚散步完回来不久,聊聊天而已。”他没有任何遮掩,徐则那双桃花眼收敛了笑意,冷冷清清的。陈真真脸色发黑,她伸手去拽徐则的手臂,锐利的指甲陷进他的rou里。还没等她抓稳,徐则已经跟碰见什么瘟神般,皱着眉甩开了她。力量差距只大,陈真真的手甚至都有些发麻,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徐则。而不是任她打骂的简叶。她讪讪换了不那么盛气凌人的表情,却依然放着狠话。:“我告诉你,最好别打简叶的主意。”“哦?”徐则眸子扫过她,没什么感情地审视她穿的一身衣服。眼底的不屑清晰可见,几乎不用猜也能知道陈真真刚从酒吧猎艳回来。她无视了徐则对她的不待见。倒是同样讽刺地嗤笑着敬回去:“我和他认识了十多年,谈了九年恋爱,你以为短短几天,就能撼动?”“你算一算,他离开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徐则那副漠视的表情总算换了模样。见他吃瘪,陈真真还没笑出声来,徐则却直勾勾地盯着她。良久扯出一个笑,像是轻蔑,嘲讽。“当你只能用时间长短来跟我争取这段感情的时候,已经输了。”徐则凑近她,嗅到了满鼻子的脂粉和酒Jing味,笑意不达眼底。“不然,你着急忙慌找我示威是为什么呢?”
“你好廉价。”话音落下。陈真真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挂在嘴角的笑僵硬得几近扭曲。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徐则已然准备抬脚离开。内心妒火在燃烧。陈真真情绪急需发泄的出口,她冲到简叶房间门口,正要敲门闯进去。却被身后徐则突兀响起的话打断。他冷冷瞥过来,眸色沉得望不到底。“真真姐,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了。”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陈真真蓦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她终于后知后觉。以往徐则看她无情绪的眼神里。装的满是看垃圾的目光,将她卑鄙、低劣的本性看得无所遁形。她毫不怀疑,徐则已经知道了自己疯起来把简叶打得半死的事实。其实被发现报警是其次。——简叶那么好糊弄,签张谅解书就好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肆无忌惮的底气。只是一旦被徐则在富二代圈子里曝光,她在网络上装得光鲜亮丽人设就会崩塌。别说钓凯子,名声都会发臭。顾及到这一点,陈真真心虚地不敢回头,她故作镇定:“我回自己房间而已,敲错门了。”早早睡下的简叶不知道门外的暗流涌动。他听徐则的话,洗了个热水澡,小心避开身上伤口的地方。穿睡衣的时候,简叶瞥到镜子中的自己。很丑陋。蜈蚣似的疤弯弯曲曲盘踞在身上,几乎看不见原本皮肤的颜色,像个破烂崩坏的脏娃娃。他发了一会儿呆。浓密纤长的睫毛掩盖下,是迷茫空洞的眸色,直到感觉到室内温度下降,才慢慢一颗颗扣上纽扣。好像他这种没有价值的人,活该被这么对待。可回想起徐则的温柔,又让他丝丝缕缕地疼痛起来。呼吸间,如利刃过肺。第二天。三人会面时,陈真真很明显没睡好觉。她的Jing神状态相较于刚开始旅行时差太多了,不知是最近一直在熬夜蹦迪,还是于心不安。就连厚重的粉底都没能遮住她的黑眼圈。陈真真与简叶四目相对,目光有些躲闪,她焦躁不安地扣着指甲上的装饰。一向准时的徐则拖延了一会儿才出现,照旧装备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和口罩,乍一眼认不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