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锦心中素来是藏着一腔孤勇的,现在更是主意大得很,江怀雪看裴书锦动作熟练地把包袱系起来,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绕到背后一把将人抱住,轻咬了裴书锦耳朵一下,颇为幽怨道:“你看看你这绝情的模样,就半点没有舍不得我吗……”“啊。”裴书锦如梦初醒,摩挲着江怀雪的手思忖着什么,鼻尖皱了皱,有些微窘道:“我、我好像忘了……我们分开些日子,长生蛊应该没关系吧?”江怀雪眼神更加幽怨了,一把将人拦腰抱起,风风火火走进内室丢进床里,佯怒道:“你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我了是吧?只是受长生蛊所迫?”裴书锦颇为头痛,揽着江怀雪的脖子苦笑道:“你这是无理取闹。”“!!”江怀雪装出大为震撼的模样,煞有介事道:“你居然说我无理取闹?”江怀雪借机行凶,一把扯掉了裴书锦的腰带,哼声道:“那我就无理取闹给你看!”裴书锦清醒后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天天黏在一起,那档子事更是没少过……按说裴书锦早该习以为常,可是每次看到江怀雪脱了衣服还是会紧张得手心发汗……可能是想到两人又要不得已分离一阵,今天的江怀雪可以说是兽性大发,掐着裴书锦那一段劲瘦的腰把人弄得喘息不得,裴书锦一到这时候脑子里就全是乱的,期期艾艾地小声闷哼着,眼尾红得可怜。沉睡的那四年以来,时光对于裴书锦来说像是停滞的,但到底也有了些微的变化,他个头高了一些,但还是瘦,身体就更显得挺拔修长,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更为白皙细腻,眉目间依稀可见成熟英挺的模样……这样的他,在床榻上就更显得让人心痒难耐。……这一场下来,江怀雪恶劣地又将裴书锦的底线拉低了一点,也算是日进一小步。他恋恋不舍地抱着裴书锦,又缓缓把手伸进裴书锦腿根,在被磨红的皮肤处摸到那块印记,江怀雪深刻地怀疑,他那时候像患了失心疯,虽然是因为长期服用有损神智的药物……但他心底,会不会原本就藏着那种恶劣心思?思及此江怀雪自己都觉得脊背发麻,自我警醒道:“……我那时候真不是个东西!”裴书锦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险些溺毙的人,汗涔涔的额头抵在江怀雪紧实的胸膛,费力喘息间颇为无奈道:“……你现在也半斤八两。”江怀雪的怨夫之气消了大半,像小孩子一样珍惜地把裴书锦锁在怀里,又是啃吻了好一阵,才叮嘱道:“你不可以离开我太久……你说一个月够吗?一个月内要是老头子还没出关,你就回来好不好嘛……万一长生蛊发作了……”
裴书锦只想翻白眼:“……还说那些,这么久了,你给过长生蛊发作的机会吗?”江怀雪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在裴书锦发火前又将人抱了个满怀。 番外3 故地重游(上)承安七年九月,江城。“顾言那小子有点本事,这大街小巷全是顾记的铺面。”江怀雪在茶楼雅阁找到裴书锦,摘下斗笠喝了口茶道:“我都问过了,听说他七月底刚刚跟着楚国来的商队走了。”“七月底?怎么就刚好来迟一步……楚国打个来回至少也要一年半载吧?”裴书锦遗憾道:“那有听说他何时回来吗?小言的孩子呢?”“顾记的人只说归期未定。”江怀雪摇头道:“孩子跟着他一起去了,顾言父亲去世了,六十岁寿宴上走的,顾言cao办完父亲的丧事才远行的,顾记现在是陆放掌事……我看这情况,总觉得他不像还会回来的样子。”“好端端的……怎么去了楚国……”裴书锦揉着额头,思忖良久才问道:“楚国和肃州很近?”江怀雪点头道:“对,肃州紧邻三国交界处。相比西凉和大夏,楚国地少人稀,但是楚人相当聪明,一直在三国之间往来贸易……当年慕靖南在当阳谷重挫西凉,西凉残军败退之际被楚国趁机出兵俘虏,换回了被强占的曲州城……此后西凉元气大伤,朝中力主求和,这些年来三国边境倒也相安无事,楚国的生意自然也做得更好了……”“肃州之战……”裴书锦若有所思道:“小言把生意做到这么大,不会贸然做决定,何况还带着孩子……他这一走,十之八九与慕靖南有关。”江怀雪不置可否地喝了杯茶,又叹道:“顾言他把济世堂和裴府买下来了,还改名了“锦慈阁”,他一直惦记着你,顾记有不少人还在到处打问你的消息。”裴书锦愣了许久,他原本以为这些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的情绪已经很少再有波澜了,但是听到这里,心中似是涌流翻滚,他与顾言最后相伴的那些日子一幕幕浮现眼前……“济世堂的事,我也和你说过……”江怀雪看裴书锦发愣,斟酌道:“我当时心里有怨气,对你父亲的,对我自己的……所以没有深思就做了。你父亲之后妻离子散,把祖产卖给顾言背井离乡……你心里也不好受吧。你后娘和裴思清他们也就算了,你父亲毕竟……”裴书锦回过神来,苦笑着打断他道:“其实我对后娘他们谈不上多么憎恶,有时候那种明明白白的恶倒也让人无话可说……她机关算尽为亲生儿女打算也是人性使然,说到底,若非我父亲横插在中间,我与她们娘仨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