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把东西端过来,因为江鳞手上插着针便由她捏着勺子喂给江鳞吃。
公馆本没有琴房一说的,因为时意有弹奏钢琴的爱好,商陆便让人特地打造了一间顶好的琴房,听说里面的钢琴什么的都是西洋进口最好的那一种,不过江鳞不懂,只觉得十分厉害,时意会弹好多曲子,每一首到很好听。
可是,他这也算听话了——不跟何淼见面,商陆不该生气吧?
走进长廊,路至一半时,江鳞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心里一动,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琴房在花园旁边,从前厅过去会经过一段展示画作的长廊,也是商陆特意为时意打造的,里面陈列诸多名家之作,此外也有不少是时意的作品。
回去的路,江鳞走得很快。
他特意打听过,今天的生日宴大概八点半就会结束,届时来赴宴的宾客都回去了,他再去前厅接时意回来,侍奉着时意洗漱休息睡下,就不算什么都没干。
看了一圈,江鳞没看到商陆,稍微松了口气,听到佣人说时意去了钢琴房,他便欣然前往。
猛地意识到这一点,江鳞心一下就提了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何淼也有可能还没走?
虽然江鳞也知道,在这个地方什么都逃不过商陆的耳朵,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奢望不让商陆知道。
“嗯好!谢谢杨花。”江鳞抿了抿嘴,弯起眼睛,笑得又软又甜。
今晚的曲子格外的轻快,江鳞忍不住探头从窗口往里看,却在琴房里看到了不止时意一人。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江鳞怀的是什么心思,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陆锦夏还没走!?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从杨花嘴里获得宴会确已经结束的消息,江鳞换上男装前往前厅。
走近琴房,江鳞停在窗口,打算等时意弹完这一曲再进去。
吃过东西,又挂了一袋水,时间来到晚上七点以后,江鳞几乎大好了。
轻轻叹了口气,江鳞摇摇头,摆脱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长廊尽头的拐角处,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视线向
杨花耳根子软,更听不得江鳞这样一个病弱大美人跟他服软撒娇,一下子就没脾气了,“哼,原谅你了。”
快到前厅的时候,江鳞特地拦了一个今天在前厅干活的佣人,问清楚宴会确实已经结束,宾客们都已经打道回府,他这才放心地直奔前厅而去。
江鳞哑然,知道自己这样杨花这小丫头肯定是心疼了,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好杨花,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江鳞长长地叹了口气,商陆的心思他哪里猜得到,一想到商陆在床上可劲折腾他的场景,他就怕得浑身发冷。
想出这种办法,真是够蠢的!
江鳞拉着小丫头的袖子晃了晃,又笑道:“我就知道,我们杨花最心疼我了。谢谢杨花!”
江鳞不习惯,忙说自己左手也可以,引得杨花把腮帮子一鼓,黑溜溜的两眼一瞪,气鼓鼓道:“不!哪怕是坏了主子奴才的规矩,今天江先生你也必须听我的!”
时意身后,站着一位穿着长裙,披着长发,一脸温柔笑意的漂亮女人…是陆锦夏!
想到这里,江鳞转身就往回走,不敢再多待一分钟。
看到杨花把大夫迎进来,江鳞就知道这事还是让商陆知道了,身体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就一溜烟跑出院子去了。
刚走过长廊,江鳞便听到了一阵美妙的琴声,他忍不住一喜,看来今晚真的有得好听的曲子听了,想到这儿,步子都不禁轻快了不少。
进入前厅,灯火通明,但的确已经空了,不见什么宾客的人影,只有公馆里的佣人们在收拾场地,打扫卫生。
江鳞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感慨,时意真的好厉害,不仅书读得很好,还会弹琴,画画,书法…好多好多艺术。
并不像他,字都不认识几个。
他的身体到底什么问题,大夫一看便知,江鳞知道瞒不住,于是便承认了自己午饭和早饭吃得少了。
“不用说谢谢的,”杨花有点害羞,随后又正经起来,“…来,快吃点东西吧,大夫说要多吃点东西的。”
请来的大夫是西洋大夫,给江鳞挂了一袋葡萄糖,让杨花给江鳞准备点鱼汤面,猪皮瘦肉粥一类好消化的东西吃下,又叮嘱些让江鳞按时吃饭的言语便走了。
杨花被江鳞这笑笑得有些晃神。没办法,这么漂亮一张脸软声细语地笑着跟你撒娇,换谁谁受得了?
或许今晚也能听到到时意弹的曲子,光是想想,江鳞都觉得心情美妙了不少。
“…我不知道为什么江先生你早饭午饭都不吃,非要作践自己的身子…但是杨花知道,”杨花说着说着,鼻子一皱,两条眉毛一耷拉,声音里多了点哭腔,“杨花是你的丫头,江先生你身体出了问题,那就是我这个做丫头的失职…江先生你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