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放下保温杯站起来了,“不要耍横啊,这里是我家。”他沉声说,“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啊?饭别吃了。今天不说清楚不许走。”
白牧林大声冷笑。他两步冲进厨房抓出来菜刀,回到谢尔斐门口守着,“拦一下试试。”
“你连你妈都要砍啊,”母亲刺耳的尖叫穿透他的头骨和整栋楼,“我辛辛苦苦又上班又做饭伺候你们,养你二十多年——”
他一挥手砍在门框上,刚斩过排骨的油腻刀刃在实木板上狠狠留下一道深痕。
“妈,”白牧林说,“你知不知道我最想砍的就是你。”
没人再动了。
妹妹打开门,带着行李包站在门口没动,沉默又小心地观察他们所有人,还有白牧林手里的菜刀。
“身份证拿了没?”
“……在大人房间。”谢尔斐嗫嚅。
“去拿。”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报警。”继父说。
“报啊,”白牧林举起菜刀指着他,又指向蜷缩在沙发上暗中观望的男孩,“警察来之前我先砍了你儿子。”
继父的脖子和肩膀矮回去。
白牧林跟在妹妹身后出门,才把手里菜刀叮咣一声扔在光洁闪耀的瓷砖地板上。“你们慢吃。”
他说完砸上防盗门。
等电梯时他仍能听到女人在屋里尖利的哭喊,谢尔斐一定也听到了,她脸色苍白,但还是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他们真报警怎么办?”她小声说。
“别管了。要抓也是抓我。”
“万一抓我们……回去呢?”
“那你就趁他们抓我的时候赶紧跑。你不想回来就再也不用回来。”
谢尔斐倚靠过来,他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但她没有哭,只是大声吸鼻子。
“嗯。”她说,“我不要回来了。”
白牧林用一条手臂环住她,“不回了。跟你哥走。”
谢尔斐抬头露出极浅的虚弱笑容。红晕重新浮现在她苍白过头的面容上。
他本意只是想安慰一下妹妹。但当他们眼神交汇又很快转开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什么事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