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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潢粱一梦上空中楼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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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他的目光,周敬霄抬起头,成君彦立马转开视线,手在膝盖上搓搓,“要不,咱们往前边转转?”

    周敬霄没说话,但是坐下来,摘掉了帽子。成君彦坐在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不窄的空挡。

    她止住话头,摇摇头,说:“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叔叔。”然后不大情愿地介绍另一个,“这我哥。”

    “你就穿这个?”老妈嫌弃他,“这穿着跟没毕业的小孩儿似的。”

    他迎上去,周钰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儿吧?你家……”

    “是吗?”成君彦抱着膝盖,靠着妈的腿,很疲惫地闭上眼睛,“挺好闻。”

    周清颐很热情,人很随和,周敬霄就寡言很多,人比较冷淡。成君彦跟着溜达了没几分钟,就把两人的脾性摸个差不多。

    成君彦赶紧拨了拨碎发,“不挡了不挡了,走了啊妈。”跟在院子里剪树枝的老头也一挥手:“走了啊姥爷!”

    几人

    他们的头顶是几棵西府海棠,成君彦头枕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花枝在空中摇曳,静静感受着初春温暖干燥的太阳光。

    成君彦总是不自觉地去看他的脸,侧脸看起来更像了,世界上还真有两个人可以长得这么像么?

    跟周钰约的是九点半,成君彦先到了,在门口等着他们,无聊地插着兜发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周钰喊他。

    他们去了园子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店面并不豪华,面积也很小,但是味道非常好,周钰上学的时候经常来吃。

    掌心是一朵开得尚好的海棠花。他正要收回去,周敬霄抬手捏走了那朵花,两人并没有碰到,成君彦却觉得手心有些痒。

    周敬霄说好,两人并排走着,成君彦有意慢了半步,去看周敬霄的脖子。那里的皮肤干净、光洁,没有疤。

    “我没喷。”老妈四处闻了闻,“花香么不是。”一指墙边的几棵海棠,“这几天花开了不少。”

    他自嘲地想,自己这是想哪儿去了,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成君彦赶紧很乖地跟着喊:“叔叔。”

    落下的速度不算慢,成君彦伸手过去,收拢手掌的瞬间,周敬霄抬起头来。

    周敬霄:“是吗?”

    成君彦两条胳膊搭在栏杆上向下看,说:“我老家有条大运河,春天也是这么好看。”

    园子里盛名的各式海棠映着晴朗的天空和碧蓝的湖水,景色十分怡人。

    阳光下,他的背影雀跃出去,当真像十七岁刚放暑假那会儿没心没肺的样子,老妈失笑:“这孩子。”

    “今天天气真好。”成君彦仰起脸,闻着吹过来的湖水的味道,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周敬霄简短地回应着,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待看向那个黑衣服黑帽子的人时,他顿住了,下意识地错开眼神,看了一眼旁边,又转回来,有一瞬间的走神。左边嘴角很费劲似地抬起,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哥。”

    一阵风吹过,周敬霄上方的树枝晃了晃,一朵花从枝头掉了下来,带着绿的叶子。

    周钰和她叔叔去另条路看别人钓鱼,成君彦沉默了一会儿,见到一处椅子,提议道:“哥,坐会儿?”

    太像了。长得也太像了。他垂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和周家的婚事很快就有了后续,这是成君彦没想到的。姥爷和妈也吓一跳,“是不是家长出面显得更重视啊?”老妈不放心,“你自己去行么?”

    今天人很少,那几棵百年大柳树长出鲜郁的芽叶,被风一吹,像一副一副的翠玉珠帘,人远远看着就像能听到珠串碰出的清脆声响似的。

    他笑着应了一声,发现来的除了周钰,还有两个人,穿一黑一白,站在她身后,黑白双煞似的。

    他们停在湖边,圆形的湖水像一块镶嵌的宝蓝玉石,一层层的波澜随风推动着。

    “花开得挺好。”他没话找话。

    周敬霄掂了掂那花,“嗯。”

    “你就够随和的了,还用显。”老妈抬手给他整理了下头发,“挡眼睛了有点儿,给你剪了。”说着就要去找剪刀。

只是随口一提似的,岔开了,“妈你今天用我给你买那香水了吧?好闻,什么味儿来着?这香味儿真舒服。”

    成君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不熟悉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在周钰他们过来了,她说:“走吧,累了,也饿了,咱吃饭去。”

    “嗯。”成君彦语气有些惆怅,“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

    他的手碰到了周敬霄的耳环,但没有注意,心情很不错地摊开手,“接住了。”

    “妈,我今天就是去见见她家的几个小辈,不是正式的见面。”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运动服穿上,站在镜子前瞧了瞧,戴上一顶白色的棒球帽。

    “我们一块儿逛园子去,又不是参加宴会,不用太正式了。”成君彦自己挺满意的,“这不挺好的么,显得我这人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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