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龙卷风的手覆在信一的手上，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不忍自己一手养大的青年难过成这样，终于还是退了一步：“你说的事都还没有发生，我们还有机会改变。”
信一抖了一下，语调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求饶：“大佬，回去再打行不行，晚上，我过去找你。”
龙卷风没有回答，信一的呼吸一窒。
信一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兴致勃勃地开始复述：“说是被吊在房梁上打了一晚上嘞，好像还让他吞碳，烧红的碳呐，这么大一块一块的！”
“你小子。”龙卷风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下，这事就算翻篇了。
虽然现在过了饭点，餐厅里只有他们一桌人，但是凭城寨的人员密度，邻里很轻易就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
“哦？”龙卷风回了一个字，算是不让信一的话头冷下去。
他对自己的大佬有种几乎盲目的信任，虽然曾经被瞒过一回，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他。
信一说不下去了，龙卷风却明白了，他抓着信一发颤的手，说道：“有些事，天注定。当时是不是很痛？”
往常这时候龙卷风就该轻拿轻放让他继续说了，可偏偏这次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信一。
“不！”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信一的逆鳞，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龙卷风的侧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我是你的头马，永远都是，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听说王九又被大老板罚了。”信一一边在叉烧饭里挑葱，一边和龙卷风聊天。
“信一，”龙卷风叹了一口气，“没有永远。”
这种程度的罚，是年长者对年轻人很常见的教导，亲昵又不带色情的味道，足够记住教训又不会真的伤害身体。
心里更痛，比手疼了千倍万倍。信一在心里默默回答，借着夜色遮掩，悄悄挪到离龙卷风更近的地方，紧紧攥着被子：“大佬，我害怕。”
“我好痛”信一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向龙卷风，指着自己的心口又重复了一遍：“这里好痛”
信一彻底安心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又从龙卷风身上翻下来：“对不起大佬，我不是故意的。”
“不行！”信一发了狠，翻身骑到龙卷风身上，攥着他的衣领低吼：“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他说着，语调又软下来，带着绝望的哀求：“大佬，不要留我一个人，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如果没有永远，那就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信一懵了一下，开始支支吾吾的目光乱飘：“罚罚过一次”
他又哽咽了，死死盯着龙卷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本来是很寻常的惩罚，在信一支支吾吾的回答中，龙卷风不加掩饰的目光里，逐渐添上了成年人才能感受到的暧昧。
龙卷风却依旧不愿意放过他：“我好像还没罚过你？”
信一的眼中满是执拗疯狂的火焰，在龙卷风的沉默中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松了手，手臂无力垂下在身侧，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柱，一下子软下去。
“我抱着你睡。”龙卷风像十年前一样揽住信一的肩膀，纵容对方把头埋在自己颈侧，感受到肩颈处传来的濡湿感，又拍了拍信一的肩：“都是要做大佬的人了，哭什么？”
“信一啊。”龙卷风学着信一的语气叫他。
信一抬起头和他对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果然龙卷风只是轻微笑了一下，手伸进兜里摸了个空，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那晚，年仅十四岁的信一雄赳赳气洋洋跑出城寨，扬言要和王九决一死战，半路被急坏了的龙卷风抓回去，摁在腿上揍了屁股。
“大佬，”信一看着龙卷风，忽然笑起来：“我都听你的。”
信一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只将目光落在他的胸膛处，声音很低：“我做了个噩梦，王九带着人来闯城寨，我们输了”
大佬没允他“临阵脱逃”呢，而且他也相信大佬不会在外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被自家大佬按在腿上打屁股，这种事怎么想也太丢面子了。
“他把我的手指头砍断了，”信一在自己右手后三个指头上虚虚比划了一下，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还把你！”
信一难堪得想要马上逃跑，全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信一说得兴奋了，手上拿着筷子就开始比划，龙卷风放下碗看来他一眼，他就乖乖把筷子平放在碗上，正襟危坐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信一被看得心里发毛，只能举起手投降，比平时更长一点的调子带着撒娇的味道：“大佬，我知道错了。”
龙卷风顺手把烟按灭在一旁，顺着他问：“为什么？”
信一长大了，更高、更强壮，挽起的衬衣露出一小截手臂，都是精雕细琢的肌肉线条，更别说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臀部，虽不是过分夸张的饱满，却也能看见明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