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叶谨出了声，“我眼睛疼，你帮我而已。”他替他解释了。
“没，没有，阿文我要，呜我要走了。”他竭尽全力了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宁添文道别，宁添文一听就吓得跳起来，抓着叶谨的手，也不顾他满手的眼泪，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
“哦算了，别把鼻涕蹭我身上了。”宁添文取笑他道，叶谨从他肩上起来，红着脸愤愤说着，“才没有，我没有流鼻涕。”
吞噬，他想过让叶谨远离他，但不是现在，也不该是如此强烈的反应。
“我没那么小气。”叶谨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宁添文把袖子从他手里拯救出来，“你不小气，可你爱哭啊，哭的能把房间给淹了。”
“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弟弟，我和爸就不要你了？”宁添文到底是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同龄人的脆弱敏感他还是能轻易理解。
宁成往后退着，他拿叶谨没辙，不想吓他也不想对他动粗，他只能退了出去，让叶谨平静下来。
“你别说话，好痒。”宁添明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挠的他眼睛发痒，长睫不停地扇动，他看着叶谨湿漉漉的眼，鬼使神差的，唇贴上他的眼睑，叶谨怔住了，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不知从何时
“对，对我去给你拿点冰块，等等我！”宁添文匆忙地起身，差点被椅子腿绊倒，小跑着出了门。
“爸，有事吗？”宁添文开了门摘下耳机，把4塞进口袋里，“去他房间里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僵硬地向儿子开口求助，即便那话在宁添文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还是照着父亲的话做了。
关上了门，他似乎仍能隔着厚厚的门板听到里头的哭泣声，在门口徘徊了一会，他焦躁地脸色发黑，好一会儿终于去找宁添文。
“爸惹你了？”宁添文想到父亲那欲言又止，臭得好似世界末日的脸。
“胡说，我没有流鼻涕没有吧”叶谨眨眨湿润发酸的眼睛，他满脸的泪水，被宁添文说的也不确定自己流没流。
“爸不会不要你的，他可疼你了，我也不会的，就算他真不要你了，我也会陪着你的。”宁添文挪着椅子靠近他，双臂展开有些僵硬地拥住他，叶谨细软的头发磨着他的脸，淡淡的奶香味飘入，他不由得抱紧了他温热的身子，这是他们间的第一个拥抱。
“你干嘛了，生气了？”宁添文看他突然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你要去哪？”
叶谨看着他跑出去的身影，少年的侧脸与男人的脸重叠在一块，叶谨轻抚着自己的唇，那个“意外”的吻，那一点温暖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上，他蜷缩在椅子上，环抱着屈起的双腿。
他做了件坏事，他是个坏孩子，他亲了自己的干爹。
他走到叶谨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宁成不耐地说道，“直接进去。”他点点头，开了一小道门缝，隐隐约约听到里头的啜泣声，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他父亲，“爸，你要一起进来吗？”
“不他更需要你。”这是句谎话，但宁添文没有拆穿他，父亲的话他一向奉若神明。
“对，对不起”叶谨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说点什么，宁家从不欠他的。
“不知道，呜我”他觉得一说出来原因，宁添文会讨厌他，宁家已经给了他够多的了，他却像个贪食的黑洞，无论如何都填不饱。
“噗，骗你的。”宁添文笑着用力在他脸上一擦，没轻没重的力道硬是把他疼醒，叶谨顿住了身子，揪着宁添文的袖子，平整的衣袖没几下就被他揉成叠叠的褶皱。
“嗯谢谢你，阿文。”叶谨趴在他肩上，揪着肩部的衣料，“你总是这么客气。”宁添文有些痒痒地磨着他。
他进了门，而身后的宁成默默将门关上，叶谨背对着他，瘦弱的身子像块漂浮在海上的木板，被风吹的晃晃荡荡的，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都要被他哭没了。
“别笑我了我眼睛疼。”他揉着自己发红的眼，那酸涩的感觉让他不停地眨眼，宁添文拉开他的手，凑近着瞧，“别揉了，让我看看哇，都红了。”
“阿，阿文？”他颤颤地出声，宁添文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放开了他，“呃，我只是，只是想”他慌乱地要解释着。
“对不起。”叶谨糯糯地说道。
“宝贝，干爹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别不理干爹。”他试着走上前，但叶谨敏感的很，宁成一动他便往后退，不愿意让他接近半分，宁成沉下脾气，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叶谨抖得像只受惊的兔子，那双湿润可怜的眼时不时地向他偷看过来。
“你好恶心啊。”叶谨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宁添文笑嘻嘻地又拉回他，“我说的是你啊。”
“有，我明明看到了，白白的透明的，湿哒哒的。”宁添文指指自己的鼻子，做出一个擤鼻涕的动作。
“小谨”宁添文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唔阿，阿文”叶谨抽抽搭搭地抬头看他，一见了他眼泪就更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