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起人心底种种忿怨恚怒。
举世皆敌,遍地荆棘;
挚爱离乱,亲友成仇;
天道不公,我意难平;
怒
火滔天,恨欲成狂。
……
“灵尊在此!”程宗扬喝道:“三世诸佛,如影而行!”
程宗扬没打算揭穿真相,最好让窥基那厮以为自己真是灵尊转世,就像佛门喜欢吹的牛逼那样,行走坐卧都有一万个菩萨跟着,眼看着蕃密托名佛祖秘传的种种邪法在自己面前如同滚汤泼雪,一溃千里。
“镇妖!”
长刀斩断魂幡,毫不停顿地一斩而下,破开内侍胸腹。
内侍周身黑气涌动,正待施展秘法,但刀锋入体,仿佛遇见最可怕的存在一样,惨呼着全无还手之力。
“荡魔!”
浓郁的死气被生死根吸引,从已经化身为尸傀的内侍体内迸出,转瞬便被汲取一空。
“篷”的一声,内侍直挺挺倒在地上,胸口的血肉扭曲发黑,如同干尸。
程宗扬持刀而立,汹涌的死气仿佛洪水一样冲刷着生死根,郁结其中的诡异寒意被丝丝化去,生死根运转越来越流畅。
精纯的生机源源不绝地汇入丹田,将最后一丝阴寒的邪气化去,被寒气阻塞已久的生死根仿佛顿开枷锁,沉疴尽去,真气犹如长江大河,鼓荡着涌入经脉,气势不断攀升,整个人如同焕然一新般,愈发神采飞扬。
望着他状如天神的背影,吕雉满眼迷醉,玉颊浮现出一抹姣媚的嫣红。
我的主人就是这么厉害!平日里藏锋不显,好闲适,好偷懒,可一到要紧关头,便是锋芒毕露,雷霆万钧,所向无敌!
令人庆幸的是,他这一世只是灵尊转世,红尘万丈,不舍温柔,不用剃度出家,当真去当了和尚……
程宗扬收回刀,目光扫过窥基,然后望向最后一人:郑注,或者说鱼注。
郑注举起魂幡,已经抹去神智的双目空洞木然,犹如死物。
“连老鱼的侄子都不放过?”程宗扬看向窥基,“这么不给老鱼面子吗?”
窥基的骷髅头没有任何表情,但神魂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唐国佛门首席,精通诸般佛法的大德高僧,程宗扬对蕃密的那番指控,在他看来,只是对佛门一无所知的狂悖之徒,毫无见识的唁唁狂吠而已。
由显入密,外显内密,本就是佛门真谛!
弃大乘而入密宗,乃是天竺传来的佛门正法!
任何一个真正信奉西天佛祖的佛门弟子,都不会诋毁与天竺佛门一脉相承的蕃密!
反而是华严、禅宗这些大乘显宗,并非天竺所传的正法宗门,而是佛法传入六朝之后,本地僧人自行演绎,在天竺佛国根本找不到传承。
什么慈悲,什么怜悯,什么普渡众生,都是六朝这些不懂佛的僧人们念歪了经!翻遍佛门经典,佛祖何曾讲过众生平等四字!唯有成佛,方得平等!
蕃密的礼尊上师,以咒代经,即身成佛,方是正道!
然而此时,自己禀承的天竺正法,蕃密秘术,竟然在这个所谓的天命之人面前不堪一击……
不可能!
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传自天竺的佛门正统,怎么可能没有获得佛祖的庇佑?
前面三具尸傀已经破灭,窥基双手结印,再次催动。
“痴——”
尸傀口中只吐出一字,秘术还未施展,便看到眼前烈日再现,庭院间光明大作,夺目的光球跃然而出,将散乱的尸气一焚而空,然后狠狠砸下。
“呯!”
那柄长刀再无法承载炽热狂暴的真气,刀至中途便即炸碎。
尸傀皮肤和双眼仿佛被灼伤一样,魔气四溢,一时僵在原地。
“哞!”
窥基额心的独目鬼火大作。抓住这一线机会,全力催动尸傀。
佛祖保佑!这贼子凶顽成性,实为佛门大敌,却不知业力缠身,果报不爽!此刻兵刃已失,合当授首!
“死——”
尸傀嘶吼着举起魂幡,往那团炸开的烈日刺去。
“嗡”的一声,烈日中亮起一道闪电。
只见程宗扬双臂高举,手中多了一柄电光缭绕的如剑直刀,接着一斩而下。只一刀,便将尸傀连人带幡劈成两半。
“不好意思,我跟老鱼一见如故,亲如手足,看到你这样,老鱼免不了伤心难受。还是我替他清理了干净。”
郑注的尸骸像被烧炙一样,“嗤嗤”冒出白烟,逐渐干瘪缩小。
浓郁的死气再次汹涌而来。生死根中再无阻碍,程宗扬一边畅快地吸收着死气,一边气定神闲地刀指窥基。
“魔僧!佛门正脉,转世灵尊在此!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窥基森然道:“你懂佛吗?”
“哎呦,顶着骷髅脑袋,还讲佛呢?你那个佛,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