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游戏不会给玩家设置死路,所以肯定会让玩家有办法获得规则,但也不该是让boss亲口说出规则,借管家之口不是更合理吗?而且规则里说,管家是可以信任的,那么管家不应该把他们引入陷阱才对。第一种可能性,原本的规则在危险期并不适用了。第二种,管家并不清楚安娜杜洛苔的真实面目,毕竟刚才他还真情实感地夸赞安娜“善良”。而如果安娜真的有两种面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转变了?那段时间里,只有两点变化,一是灯熄了,二是安娜躺在床上时说不定睡着过,才导致第二个她出现。现在原因依然不明,但可以确定,灯光能够驱走红眼安娜。即使现在安娜看起来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个人,季随依然谨慎地用手勾住煤油灯的提手,不动声色道:“嗯,她走了,你还跟她说了话呢不是吗?”“是……的。”安娜跳下床走到门边,把耳朵贴上去听了一会儿,才折回来,露出俏皮的表情,“母亲不在外面,绅士先生,我们成功啦。”“真是太感谢你了,善良的安娜小姐。”季随微笑着回应。“不用客气……不过您不能出去哦,不然母亲一定会找到你的。”安娜说着,不禁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不起绅士先生,我已经困了,您可以自己待一会儿吗?”“那我去帷幔外面吧。”季随说着提起灯,摸着边缘走出了帷幔。而安娜只是目送他,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提着灯。没一会儿,里侧传来窸窸窣窣钻进被窝的声音,又很快归于沉寂。季随守着凳子坐在光源旁边,警惕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低。煤油一点点燃尽,季随看着外面微亮的天光,将窗帘开了一条缝隙,熬过了最后的危险期。他无声地退出房间,而管家竟已站在走廊中间,看起来等待多时了。在管家敲门催促后,剩余四人也互相搀扶着出来。看到他们全首全尾,季随就明白了,只有自己躲藏的房间遇到了那种坑。几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在看到还算体面的季随时,都忍不住向他靠近寻求安全感。只有贝拉勇敢地朝着管家靠近了一下,问了问路易莎的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至少三天才能康复”。一行人被扔在了华丽的大门外,不等季随说什么,他们就争先恐后地冲向楼梯,像是一秒也不敢在这里呆。季随不紧不慢地下了楼,另外两个玩家就等候在楼梯口,他们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还散发着酸味,看起来竟然比自己更像是折腾了一夜似的。
许至鸣刚想开口说什么,旁边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那位中年绅士路过了第一间房门口,看清楚那颗头颅的模样,吓得瘫倒在地上,崩溃地嚎叫:“我不想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去!”黑人男对着他露出厌恶的神情:“够了,你想把那个怪物引来吗?”东方女孩与贝拉手挽手站在一起,压根不敢往那个方向走。许至鸣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对着季随道:“下楼说吧。”他们又回到了一楼的会客厅,除了中年绅士,其余几个npc自发地跟了过来。“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季随问。布莱恩脏兮兮地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昨晚那女人找不到你们,就跑来找我的麻烦,说我晚上大吼大叫吵到她了……”看到他边说边挤了一下眼睛,季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获得仇恨标记了。“不过那位管家说,能躲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许至鸣叹道,“我们跟那位夫人在庄园里兜了好几圈,最后一头扎进仆人房背后腌菜的地窖,因为太臭,那位夫人不愿踏足,所以躲过一劫。”“你也被夫人找麻烦了?”季随奇怪道,要说昨夜最谨慎的人就是许至鸣了,他即使出了房间,也一直保持着不发出太大声音。许至鸣语塞了一下,苦笑道:“我还没有。”季随了然,这是被迫跟着布莱恩受难的。“你们那边呢?”布莱恩迫不及待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都扫了一遍。季随微微侧身,倾听另外几人发泄般的倾诉。贝拉与名叫常冰的东方女孩躲在伯爵大女儿意德的房间,意德让她们躲进衣柜,并告诫她们整晚都不要出来,然而,衣柜上悬挂的竟然是一排排的鸟尸,它们被杀死晾干,身上被插上鲜花,像装饰品一样悬在头顶。后来伯爵夫人离开,她们就亲眼看到了衣柜外的意德解剖鸟尸的全过程。两个女孩一整个晚上相互提醒相互依偎,才勉强撑了下去。而黑人男和中年绅士,则是进入了二女儿约翰妮的房间。约翰妮长得很像她的母亲,她用来藏人的小小密室里,堆满了人类的骸骨。黑人男还抱怨说绅士看到骸骨就大叫,是他反应及时捂住了绅士的嘴,却被绅士歧视辱骂。不过他们那边没有发生别的插曲,甚至到了后半夜,他们都分别睡了一会儿。季随发觉,他们除了被要求“不能出来”以外,并没有得到什么规则的样子,无论是睡着还是出声都不会有事,两个女儿虽然也很诡异,却并没有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