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筠手里还端着蛋糕,一点不敢松懈,蒋诀附在他耳边乞求:“那房东能不能说一句喜欢我。”
“房东不能。”云筠拒绝,举着蛋糕怕它掉地上,艰难地说,“我手酸。”
“知道了。”蒋诀闻言低下头,咬住云筠的嘴唇,好久没亲,好久没抱,一见面又看云筠哭,蒋诀恨不能把云筠掰开揉碎全部吞进肚子里,亲得云筠呼吸声断断续续,蒋诀的膝盖顶入云筠的两腿之间往上一带,立刻被人用力咬下嘴唇,蒋诀闷哼一声放开了他,“咬我干什么?”
云筠踢蒋诀一脚,胳膊酸得打颤,赶紧两手捧好,“蛋糕要掉了,死狗!谁让你亲了?”
“你说你手酸啊。”
“……什么?”
云筠反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几年前在厨房里他想亲蒋诀,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云筠调整呼吸,嘴唇还是湿润的,把蛋糕放在餐桌上,不允许蒋诀再纠缠他亲亲抱抱,云筠把蛋糕分成两半,匀给蒋诀一半。
蒋诀接过蛋糕:“你不也记得,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
“所以你故意的吧,哥哥。”
“故意什么?”蒋诀仰起脸,表情无辜,让人吃不准。
云筠避开视线,蒋诀追着问:“你说房间和气球的事情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没怪你。”
“但是你哭了。”
云筠瞪他:“不用你强调。”
蒋诀还是正儿八经地给人解释:“我等这天很久了,不可能不想来美国,刚下飞机有点不适应,好像假的,但是现在没事了,云筠。”
蒋诀总是会把错误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总是对云筠敞开心扉,不留误会的余地。
“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那句话,就算是假的骗我一下也好,我想听。”
云筠顿了顿,勺子慢慢陷入柔软的蛋糕奶油里,蛋糕他做了八九个失败品,一周前厨房还被他弄得乌烟瘴气,鸡蛋炸得到处都是。
云筠到美国两年其实还是没敢自己做饭,每天吃学校食堂,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泡实验室,不想和留学生泡吧玩闹,但和美国同学也只能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好像和高中没什么区别,区别是课程更难了,老师更严格了,云筠要花在学业上的精力更多了,睡觉更困难了,吃得更少了。
这是他小时候梦想中的生活,他本来很享受一个人的世界,身体的特殊,让他从小到大都不太愿意交朋友,学业忙碌令他更是没时间交友。
一个人的生活是宁静的,痛苦和欢乐也是宁静的,但偏偏又阴差阳错过了一段时间不宁静的日子,痛苦和欢乐有人一起分担的日子,好像生活被打破之后再也回不到从前。
其实两年前蒋诀问他能不能等,云筠当时第一想法是当然可以,他很擅长等待,十多年宁静的生活里一切都很短暂,痛苦是短暂的,欢乐是短暂的,如果让他等蒋诀,那么只有等待是持续的。
他没办法回到一个人宁静的日子,那么在漫长空旷的光阴里添上一条永远存在的等待,放在所有事项之前,置顶提示,云筠发现日子又能好过一些了。
他好像可以一直等蒋诀,在波士顿也好,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似乎信任蒋诀一定会来,可哪怕不来的话,他似乎也可以等,正如这两年内没有人明确地告诉过他,蒋诀会在什么时间来美国,蒋诀还来不来得了。
这算是喜欢吗,云筠摸不清楚。
比起蒋诀经常说喜欢,云筠似乎并不能彻底理解这个词,这是他人生词典里唯一缺失过的。
“蒋诀,”云筠艰涩地开口道,“喜欢什么的,让我说我喜欢你,我很别扭,我也跟你讲过我不会再骗你,不管什么事情……比起这个,我更想说我会一直等你,什么时候都好,只要……
“只要你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