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灯光昏暗,王应来也累得睡死过去。早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才发现,经过这漫长的一夜,又是汗又是泪,又是精又是水,又是润滑剂又是冰棍,满床的污糟混乱。在这块脏透了破布上却有个莹白瘦弱的小小身躯。
“我昨天都说了,让你别撸了,你都不撒手。我给你手绑起来了你记得吗?”
“您也会打人吗?”
俩人坐在桌边喝粥,小猫崽半湿的顺毛垂在眼前,王应来伸手捋上去抓到他脑后。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出去一趟的话,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小猫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王应来身上,让人一路给抱到洗手间,轻声哄着:“没事啦,都过去了。明天就不疼啦。”
“我不会抓呢。他们也说抓完的发型好看,云翔给我抓过。”小猫崽吃南瓜饼吃得满嘴油,突然踟蹰,犹犹豫豫的,“二爷……”
刚才他问了,二爷没说不打人。二爷说:管好自己的事,乖乖的,就不挨打。可是一提上班,也那样脸色不好,真是难为人。
王应来的碎渣心撒了一地踩成了齑粉。
“你洗吧,我洗过了。洗好出来吃饭。”
“上个屁!”
心里那股陌生的感觉又涌上来,在昨天以前,二十几年他不曾体会过,从昨天开始,已经反反复复拉扯他的神经。以前他只知道“心脏”作为一个器官在左边胸膛里跳动,现在他知道有个叫“心”的东西痛起来才是真正的要人命,按不住揉不到,只能等待着痛感自己消散下去。
“当然了,你不打架吗?男孩哪有不打架的?”
云翔几次带着一身伤回来,之前还不说,最近几次实在遭不住才在宿舍里哭,趁没人的时候他跟乐乐说了实话。
王应来猜,应该是杨会打云翔的事被他知道了。
“回去个屁!”
云翔说没有,没有惹人生气,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更听话了,具体的也不肯再说。
“你乖乖的,就不打你。”
如果那痛感永不消失要又如何呢?
“不是,就是在床上。您也打人吗?”他问得谨慎,面色凝重,很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好疼。”
小猫崽不敢再接话了。
“少管别人闲事,管好你自己。”
“可是云翔也挺乖的,他……”话没说完,好像意识到不该说,就生咽下去了。
小猫崽一看他脸色不好,马上收声闷头吃东西。
“有话就说。”
你对不起什么?你对不起谁?被下药的是你。搞了你一夜的是我。你对不起什么?
小顾电话进来。
吃过饭,王应来揽着小猫崽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不知道什么外国电影,他忙着在手机上处理事情也没仔细看。
杨总打他。一开始只在床上打,后来不在床上也会打。有时候打了人还给点钱,有时候完全不给。云翔也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又要上医院。实在没钱就去上班,杨总知道了又不高兴,把他叫出去又在床上抽他一顿。他脸上有伤,又是好几天不能上班。断断续续循环往复已经一两个月了。
云翔哭,他说他想换个场子,可是去了银富几天,银富停业了。去了金田叶一直都选不上,连去几天都赚不到钱。去了沪美,结果刚去就在那遇到杨总的朋友,转天告诉给杨总,杨总又把他按在床上弄一顿,休息一周身上还能看到青紫伤痕。
“你可以弄的,我不疼了。”
刚才不是还说疼。真是个小傻子。
“喂,”王应来把小猫崽从怀里放下,去阳台关上门,“我刚回城来。”
买菜钱,我过几天来再提前联系你。”
乐乐也问他,是不是你不听话惹杨总生气了啊。他想说你也紧得进不去让杨总没爽吗,但是不敢说。二爷的事他不敢再跟别人说。他跟洋洋讲过以后,做梦梦到二爷像电视里的皇上那样坐在上头,洋洋是旁边的大太监,告状说乐乐在背后讲皇上坏话。他吓醒了,怕皇上要杀他。他特别后悔,连洋洋也不该说的。
小顾一向温柔,“你都
小猫崽那下面终于消了些,可冠头依然肿胀着,整个人一抽一抽地拱在被子上哭嚎,“好疼啊二爷,我下面好疼。”
王应来把人放下,“进去洗澡。”
“一起洗你不怕我弄你?”
“还是要留露脑门的发型,精神!”
“我没事啦。等下您送我回去就行……”他声音越说越小。
他坐下把人搂起来,兜着屁股往浴室去。小猫崽抽噎着,轻声说:“对不起……”
“你不跟我一起洗吗?”
“我晚上还得上班……”
他回去卧室,把床单被罩扯下来,换上新的。再去浴室看,小猫崽刚洗完,披着浴巾胡乱擦。王应来拿了个毛巾搓他头发,给人又搓得咯咯咯笑起来。年纪小,心思少,一会哭一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