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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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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没有人当阿洛伊斯的观众,他只能一个人在封闭的房间里心碎而绝望地嘶哑哭嚎。

    “老大,”走廊上,安杰洛看向走来的然恩,问,“你怎么样?”

    “安杰洛,”然恩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我觉得身边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

    是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像是四季,一旦到了时间,就会凋谢飘散。

    洛l佐被执行了si刑。

    那么多美国人出了事,抓到了谁,谁就只有血偿。

    这种时刻,竟然该感谢美利坚的法律——若不是法律条文的限制,洛l佐该会被愤怒的美国人挫骨扬灰。

    而不是堪称没有痛苦地接受了静脉注s。

    美国人的法律从来没有庇佑过意大利人,他们头一回享受到法律的光辉普照,竟然是si的时候。

    静脉注s。

    听说洛l佐行刑时混合了三种药剂——一种药剂使人睡眠,一种停止呼x1,一种停止心跳。

    听说这是最为维护人权的si法。

    没有痛苦的。

    没有痛苦吗?然恩想。

    她沉静而好奇地思索起来,又没有受过注ssi刑的人活过来告诉别人,到底痛不痛,活着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为了不引起多余的麻烦。

    然恩没能亲自去见洛l佐最后一面,她让安杰洛去探监。

    问了他圣名大教堂的事。

    如果他们当时就见过了,洛l佐为什么还会对她那么好?

    不应该当她是怪物般避之不及吗?

    安杰洛给她带回来的是一个说起来十分老套的故事。

    洛l佐和绝大多数意大利移民一样,幼时过着b乞丐好不了多少的日子。

    他是个孤儿,幸运的是洛l佐遇到了一对慈ai的意大利夫妇,他们收养了他。

    这对养父母有个亲生nv儿,她很早就不在了,只给老夫妇留下了一个遗腹子——那孩子当然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结果千娇万宠来的孩子,随着他年龄渐长,却越来越蛮横跋扈。

    最终在1919年的冬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为老夫妇带来了杀身之祸。

    因为洛l佐不曾拥有过,所以他b寻常人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盼望着能为老夫妇颐养天年。

    在洛l佐发迹之后,他为他这个外甥收拾了无数次烂摊子。

    在这个败家子闯出来的祸越来越大的这些年里,洛l佐不是没有动过念头:除掉他!

    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可洛l佐明白他养父母对外甥的ai,无论如何,他们都绝不想看到他对他出手。

    绝不想看到他们的养子,和亲孙子之间,起任何一点龃龉。

    他们会多伤心啊。

    洛l佐最终也还是被情感和道德束缚,放任自流地过了下去。

    可最后,他想要一辈子孝敬的老夫妇和那孩子,三个人的尸t齐齐出现在他面前。

    即使洛l佐发疯一样去铲除了仇人,但是,si者不会复生。

    他悔恨自己没有早早地动手。

    如果他没有犹豫不决,坚定地除掉这个败家子,他的养父母就不会si!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是洛l佐他自己害了他们。

    洛l佐心情沉痛,连手表都忘了带,他坐了很久的车,去圣加大教堂,要向万能的主忏悔。

    之后他遇到了然恩。

    洛l佐理解她。

    他做不到的事,这个孩子做到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很欣赏这个nv孩。那时洛l佐没有想到之后还会再遇到她。

    再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恍然无措的小nv孩了。

    然恩一直以为,洛l佐对她额外地好,一开始是因为伊凡的缘故,其实不是。

    从头到尾,他的温柔,他的给予,都只是因为她本身。

    只因为然恩是然恩。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而洛l佐之所以站出来,为然恩顶缸,是因为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在意的人的痛苦了。

    然恩轻而又轻地问安杰洛,“他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

    “他说,”安杰洛点点头,复述道:“珍重。”

    纽约皇后区的圣约翰墓地,然恩站在洛l佐的墓碑前。

    平心而论,吉诺针对然恩下的这盘棋,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可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最低调不过的洛l佐,这个最谨慎智慧的男人,竟然会在这个关头站出来。

    任谁来算都算不到,最沉稳的黑手党头目,竟然会si于一生中仅有一次的不沉稳。

    “我以为如果有黑手党可以善终,那个人一定会是洛l佐。”然恩突然说。

    做一辈子黑手党,站得再高,看着再光鲜亮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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