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个不怎么上台面的嬷嬷就敢如此嚣张,让六夫人面上无光,怎能心平气和。
陈嬷嬷一看六夫人的脸,心里就“咯噔”一声,这没好事啊。其实,她也不想总来哄人的,可真是没法子推脱。
她也不多说话,把六夫人的鞋轻轻脱下,慢慢按摩起脚来。一圈一圈,从脚心绕道脚后跟,再慢慢绕到脚趾,一根一根轻轻拔两下,再慢慢绕到大拇指和二拇指之间,慢慢从脚趾缝往脚面上捋,这里是消气的好穴位。再回到脚心,逐渐加大力度,这一刻钟按下来,直让她冒汗。
好在,六夫人乔氏也终于松快下来,觉得一股浊气从心中排出,这才笑道:“奶娘,且歇歇吧,也就你了,能这样疼我。”
陈嬷嬷就着一个小丫头端着的一盆水洗了一下手,挥手让那丫头退下,也笑道:“可别啊夫人,您这是要吓唬老奴呢。这谁不知道,咱们六老爷将您放在心尖尖上,恨不能当闺女一样疼。这老奴要抢了老爷的位置,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乔氏“扑哧”笑出声来,“就奶娘会作怪。人家本来一肚子气,让你这一作怪,差点忘了正事。”
陈嬷嬷一边服侍乔氏脱下刚刚见外人穿的大衣裳,一面心疼道:“姑娘可对自己上点心吧,多大点事啊,值当这么生气。生气也罢了,这鞋子也不脱,大衣裳也不换,外面带着的冷气多伤身体啊。您看,这一冷一热,衣裳上恨不能都有水珠子。
姑娘哎,不是老奴说您,京城再怎么样,一年能有几回来往?再者说句不好听的,姜家有的是人在外地做官,可谁不看着京城那位的脸呢。您这里已经算是最好了,老太爷好歹占着族长之位,京里那位都不得不敬着。您可打听打听,外地那些,京城是怎么对待的。咱们也不是服软,可谁让那位位子高呢。您又何必计较这些个,好好过日子就最好了。”
自家姑娘这份要强的心就没歇着过。小时候长得出挑又会来事,在家里狠压姐姐妹妹一头。后来到了姜府,凭着好相貌和那份伺候男人的好手段,让六老爷当宝贝捧着。这人啊,心被越捧越大,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出身了。
别说大老爷高官厚禄,族里指望着那位撑门面得实惠。就连大夫人,人家那是相爷的闺女,这天下除了公主郡主,也就这位身份高了吧。可自家姑娘在这齐县说一不二,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不成。
可她再是亲近,也不能给姑娘掰扯明白这些,那是找死。只能慢慢说些好听的,劝着姑娘点。
乔氏道:“我知道形势比人强,可不过一个嬷嬷,也敢说非得见着丁嬷嬷一眼才敢回京,呸,一个狗,还这样嚣张。”
陈嬷嬷轻轻按摩乔氏的肩膀,“哎呦姑娘,您都说那不过是一条狗了,还计较个什么劲儿。她想见就见呗,往年也都见,还能怎样。咱们的人就在旁边伺候,丁嬷嬷能说什么?就连那个婆子,也就在咱们这儿装大尾巴狼,还能上大夫人那里告咱们一把不成?说实在的,就大夫人那态度,是把三姑娘往心里去的吗?定不是。要不是为了面子,那大夫人自己就能把三姑娘给掐死,您信不信?”
乔氏脸上带了笑:“总也是自己闺女,还能真让她死?”
陈嬷嬷轻声道:“奴婢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说句实在话,如果我家闺女生来克父克母,我是不舍得远送的。也就是多拜拜菩萨,想个破解方法,哪里舍得让闺女到别人家呢。”
乔氏听她这么说,也是一寻思,对呀,若是她的莲儿这样,她情愿自己被克死,也不能让闺女受罪啊。可早年齐国不也有亲手杀了自己亲儿子,然后献给国君做药引子的么。可见人和人不同,大夫人说不准就能干出这事来,毕竟大夫人不像自己这么善良!
“让她们见一面也没什么,可会不会对咱们以后的事有妨碍?”乔氏问。
陈嬷嬷道:“夫人且放心吧,那事咱们又还没有行动,谁能知道呢?再说了,要是让三姑娘乖乖的别闹腾,从现在起咱们也对她好些。年节里见一见,至少该有的节礼别少了。”
其实在她觉得最好接回来,好好养在院子里。可丁嬷嬷也是个人精,应该不会轻易就住回来。当年她们受了什么罪,傻子才会想着回来呢。哎,她们夫人做人就不爱留一线,也真是。
这不,头一天没见上,第二日一早,冯嬷嬷又上门来,且还带了一堆的礼物,让姜清意和丁嬷嬷简直傻眼。
冯嬷嬷老脸一笑一堆褶子,“老奴给姑娘请安啦。姑娘这一离开府里有一个多月,咱们六夫人可想念的紧,每日都要念上几回。”
姜清意心道:呸,这会称老奴了,想当年踩她们的时候恨不能自称老娘。六夫人要是能想她,太阳都不带会转的。
“我也很是想念婶娘,总也想着回府服侍婶娘左右,只不过身子总也不是很好,徐神医让我且不能乱跑给人过了病气,这才不敢回去看望婶娘罢了。”姜清意想直接骂几句的,可谁让现在形势不如人,先憋憋自己吧。
丁嬷嬷笑道:“老姐姐今儿来可是有事?”如今已经出府,不是很怕她们使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