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阳冒出来:“她?快得了吧,就她那个脾气,没说两句就得跟人家干仗。”
“怎么,我不能来?两个月没见你,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老婆李菁冷着面孔,说话直戳周时肺管子。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周时心里想,我要是接到电话,怎么也能挤出时间去的,他接着翻开通话记录,结果就看到有 3 个李菁打来的未接来电,时间在短信之前,看来是没打通电话,才又发的信息。
“您是沈宁的母亲吧,您好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宁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这位是我的助理,现在我们正逐一给每个初三的孩子做一个家访,您看方便进去聊一会吗?”苏央嗓音细软,脸上始终保持着谦逊和睦的微笑,说完后,递过一张名片。
说完这句话,她用力甩开周时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一看,一个接一个悄悄地溜了。
李菁停下来,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周时,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女儿今天参加钢琴比赛,她一直希望你能在台下听她表演,她从头盼到尾,但你就和每一次一样没有出现。我前几天就给你发过短信,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看见?你知道她有多失望吗?原本她可以拿第一名的。”
很快,里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打开了一条缝。
“谁在说我坏话!”
名字
“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声,离婚协议我拟好了,麻烦你这两天抽出半小时回家签一下。我等不起你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了,这个案子结束,恐怕还会有下一个案子,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调了岗位就可以缓口气,好好经营这个家,结果呢?我看你这个队长当得挺依依不舍的,既然这样,那不如各自安好,谁也别干扰谁了。”说完,李菁扭头就走。
“来来来,快进来,你看见了,我们这不是在讨论案子,最近我也回过家,但你都睡着了,醒了后你又走了,就是,就是时间有点没碰上。”周时越说声音越小,心虚的不行,他不敢提那张离婚纸条的事,只要老婆不提,他绝对当没看见。
那个时候自己在干嘛?对了,在和刘猛梳理线索呢,当时手机放在办公室,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声音顺着耳麦传到不远处警车内,众人都咧了咧嘴,没想到啊没想到,苏央这个泼女人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真是开了眼了。
周时摆摆手:“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说去沈家,明天上午就得行动,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刚 7 点钟,还不算晚,今天务必要讨论好,我看咱们几个大老爷们不适合和女性打交道,她这种情况,最好以其他身份接近,再慢慢套出话来,要不然,明天让苏央去一趟?”
周时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想起掏出手机,果然,有好几条未读信息,都是李菁发的,可这两天他都投入在案子上,竟然一条都没有看到。
苏央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路过张立阳身边时,一个抬腿就把张立阳踹到一边去:“敢瞧不起你姑奶奶?明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南刑侦奥斯卡影后。”
周时无限懊恼,还有挽回的可能吗?他不知道,他想,等案子结束,女儿那边他会好好去道个歉,他会补偿她的,等一切结束……
众人一愣,就看见苏央正掐着腰站在走廊尽头。
他揉了一把眼睛,直到把涌出的湿润都抹掉,这才转过身往回走,刘猛从一旁探出头,小声劝了句:“今天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回去吧。”
家访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这张名片昨晚连夜被赶制出来,简约又有质感的纸张上印着:天南市第一中学心理咨询师、儿童心理学认证专家——马苏。
“你你你,师姐你怎么也在啊,没回家?吃饭了吗?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买点饭?你想吃什么?”张立阳马上就怂了。
第二天,两名知性女人出现在沈家楼前,其中一人身穿白色风衣,搭配一条极有垂感的黑色长裤,长发披肩微卷,佩戴一副框架眼镜,手提黑色包包,另一人短发干练,身穿职业套装,捧着一个文件夹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敲响了沈家的门。
“混蛋,怂货,我问你,我怎么就不能跟女性聊天了,别看我干法医,当年也是修过刑侦课程的,不就是演戏吗,且,谁不会,你们也不用讨论了,明天我带着小马去找沈铭阳她老婆。”
苏央和小马扮做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准备给沈宁的妈妈做一场“考前心理辅导”。
周时在后面追上去,死死拉住李菁的胳膊:“你别走,咱们再谈谈,这真的就是最后一个了,真的!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离破案很快了,你相信我,你要不信,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您好,请问这里是沈宁的家吗?”沈宁是沈铭阳的儿子,现在正在市一中读初三,成绩中上等,很争气的一个孩子。
“请问你们是……”经过张立阳两人的造访,沈妻明显变得很警惕,她上下打量着门外的两人,似乎随时做好了关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