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可以整，气质可以学，眼神能练，人能被你买通，给钱的事，你不是比我更擅长耍这些阴招吗？”
赵谦被十一领着进了室内，第一眼，是咄咄逼人的少女，怒极反笑，笑意不达眼底。紧贴着身体的手，轻轻发颤。
纪天衡：“……”
仿佛被人生生甩了一巴掌，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耻辱感淋了她一个透心凉。
退婚，想都别想！
顾文景超前把纪谦带回纪家……头发当然容易找，去医院拔就是了。
“他是真的，有鉴定书。”
纪还笑，“有钱真好啊，我也想买，买那个三流机构开具一个结果——我是你姑奶奶，这个亲缘关系如何？我个人蛮喜欢的，至少动手教育晚辈不用考虑后果。”
“纪还。”顾文景凛了表情，“别仗着我宠你，连规矩都不顾了。”
“机构我定，国内国外都要做，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跟你退婚。”
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不想跟他演的纪还是老阴阳大师。顾文景计较也无济于事，不牵扯保镖哥，她暴打他一顿，还不是洒洒水？
“哈——”他大笑一声，“来，现在来，你打电话叫人，我不介入，就让专业机构出具结果，看这是真是假。”
单薄的少年，被西装革履的保镖领进室内。
“这——”她还想说话，被冰冷的眼神制止
“更何况、是真是假，谁有说得清楚？”
顾文景的表情变得扭曲，他提前动这一步棋仅是为了牵制住她。
最惨的顾文景他妈，生产之后受不了老公男女通吃，产后抑郁，草率地了结自己短暂的一生。
纪还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却第一次通过某人的行动，意识到自己愚蠢而幼稚的行动路线。
这颗好用的棋子。
“我还是是太宠你。”顾文景点头，“十一，把人带过来！”
感觉隔着遥远的距离，带动着他的身体，突兀地抖了两下。
顾文景讨厌别人翻出他死去的父母说事。
她一掌打翻文件袋，“我比你更清楚，钱能买通什么。血缘、结果？钱都能买通护士调换婴儿，当然也能买通鉴定机构伪造一份结果。或者你没伪造，从最开始的头发，就是我的头发。未婚夫门路那么多，弄到一根本小姐的头发，洒洒水的事。”
顾文景递出一个文件袋，对着她的方向。
“够了——”
老顾头只有顾文景他爸一个儿子，而顾文景他爸，也是个垃圾，联姻生了顾文景，只管生，不管养，没两年又跟男的代孕出了顾文武。跟男小三出游时，偶遇车祸，死无全尸。
“退婚，你拿什么退婚？！”
纪还感觉到一点……冷。寒冬天在室外待了一段时间的冷，手指都僵硬。
很聪明，只要她想，什么都能杠。
难怪老纪让她“都要忍着”。
“谁不知道你是a市的地头蛇，我现在打电话能上门的不都有概率被你买通吗？”
“我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了一些，未婚夫不会跟我计较吧？”
“顾文景。”
“带过来？他是你的人还是你的狗？”
纪凌：“……”
没关系。不过是互相折磨。折磨了那么多次，她折磨出了心得。
老纪说那些话，十有八九在路上看过亲子鉴定书的结果——
99次还是这个鬼样子，哈。蛮好笑的。
同妻哥比她更破防，纪还稍微舒坦了一分，“你算盘都快蹦我脸上了，我脑门写了‘冤种’两个大字吗？啊？你自己说你没打过‘吃纪家绝户’的算盘？这步棋你走得真的好，假如我不跟你犯病，他是真的，你用‘恩情’就能占据道德制高点为所欲为，不止是结婚，就算你想分纪家的家产，比我有良心的老纪，说不定会被你哄着分出去。退一步，他是假的，那么像我的一个人，你觉得我爸会舍得让他流落在外受苦？你再给点好处，活的眼线，就埋在我眼皮底下。你想打探什么，发展发展，说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大脑出奇地清醒。
警察很难介入“夫妻”之间的琐事。
纪天衡开口。
“规矩？”懒得跟他演，纪还嘴上功夫都不遮掩，“跟我谈规矩，你懂个鸡毛？”
“我为什么不能退？”
秦驰温：“……”
难怪想留住她……跟一个年轻的女孩谈“爱情”。纪还甚至接受了这一次依然当同妻的命运。
“有你这样的贱儿子，你爸真是死得活该。”
“你说说哪里假？”顾文景被她气笑，“长相、眼神、气质，这些像你的地方，难道也是我造假的？”
“是，伶牙俐齿。”他读懂上次见面，纪家的狗为何夸她。
纪还当然知道那是真的，陌生的、进入新环境的紧张感拉扯着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