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搏
也许就像童生说的,引起犬群骚动的是深山里的野兽呢。
他不想吃糖,他想离开!
童奶奶的儿子儿媳成婚七年没有孩子,如今捡回来一个儿子自然宝贝的很,给男孩重新起了名,叫童生,意为重获新生。
不分昼夜的赶路确实让队伍里一些老幼吃不消,更不要说还有没出月子的产妇和刚出生的婴儿。
很快,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被人拖了进去。
鬼子兵熟练地将乞儿的尸体从手术台上拖下来, 扔进门外堆成小山的尸山里,这些今晚死掉的孩子们将会被运到军犬营成为狼青犬的口粮。
被捆绑的四肢因为疼痛而扭曲,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里,鲜血顺着手术台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
骆芸也很意外,明明昨天刚引走一队鬼子,就算他们找回正确的路也不会只一晚上就赶到这里啊。
对童生的身世,骆芸了解的不多,偶尔在村子里听村民提起童生。
那是恐惧无法形容的炼狱。
手术钳碰触大脑皮层,乞儿浑身发生抽搐,旁边的鬼子医记录着他身体的反应数据, 加藤二郎兴奋地满脸涨红。
乞儿紧紧咬着嘴唇,受惊的泪水流了满脸。
打开的颅腔慢慢流出粘稠的脑浆,加藤二郎眉毛轻挑,遗憾地说:“手术失败了, 再搬来一个实验品。”
乞儿的耳边清晰地听到, 他们扒开他的头皮,撕开他的皮肉,用巨大的力气撬开他的头骨, 他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被活剥。
据村民们回忆,小童生自幼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主动分担家里的伙计,还十分聪明,村长家从城里读书回来的孙女在院子里背书,他听上几遍就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瘸腿叔叔错了,这里不是什么安乐窝。
她在六福村一年来与童生朝夕相处,从未发现他有什么问题,身为民兵团小队长,童生十分得林农和村长的信任,他从小在村里长大,父母死后,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怎么想都不可能跟鬼子有什么瓜葛。
骆芸想一想背毛都要炸开。
她猛地回头看向童生,相比起其他村民的骚动,童生淡定的表情格外突出。
太合理了,很难不让人认同,但是骆芸就是觉得不对!
她决定在之后的几天要盯死童生,然而还不等她实施计划,意外发生的措不及防。第二天天还没亮,看家犬们就被远方的骚动惊醒,交过手的敌人味道还留存在记忆里,如今更是成倍数量的往这边赶来。
着浑身发抖的男孩,满意地对身边的助手说:“准备开颅手术,麻药剂量再减,我要实验大脑区域对人体的控制,这项研究数据会为我国儿童医学奠定重要的基础。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我们学医的目的,就是守护好我们的未来。”
加藤二郎看着乞儿的反应,感叹一句:“大脑真是精妙的器官啊。”
童生并不是童家的亲生骨肉,十年前,童奶奶的儿子儿媳进城回来后,带回来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叫花子,当时那孩子饿得皮包骨,头发乱糟糟,手脚都是冻疮,若是不捡回来,熬不过那个雪夜。
四十年代看家犬
眨眼间,当年小萝卜头般的男孩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小伙子,很是得大爷大妈们的喜爱。
骆芸越想越可怕,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若猜测为真,背后真相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狗子的反应引起村民们的警觉,这种时候任何风吹草低都能引起他们的重视,村里几个身份持重的老人打算赶紧走人,可童生却以大伙疲劳过度为由劝大家再休息一两个时辰。
乞儿挣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房顶刺眼的白灯,泪水从两侧流啊流, 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喉咙里发出嗝嘞隔嘞的声音, 却说不出半句话, 他惊恐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刚开始还可以哭喊,现在却丧失了语言, 小小的孩子被一群恶魔围观着, 渐渐丧失对身体的掌控, 直到恶魔掐断了他大脑的某一处,他挣扎的身体彻底没了动静。
后来童生爹娘意外去世,童家就只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童生积极参加村里民兵活动,得到林农和村长的赏识担任民兵二队小队长。
骆芸一宿没睡,她默默观察着睡在角落的童生,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鬼语相近的发音,还是真是童生的名字。
没有人在乎他从何而来,在大家的眼中,他是童家的乖孙、六福村让人信赖的民兵小队长。
他再次看向面色吓得发白的男孩,用中文温柔地说:“小孩儿,不要怕,过后,给你糖吃。”
童生的理由有理有据,不少村民被动摇,这里位处深山,临近山腹,方圆十里毫无人烟,出去巡逻的人也没发现鬼子的踪迹,就算多休息一个时辰,也不会耽误什么事儿。
这里是魔窟,是吃人的魔窟!
眼睁睁看着别人剥开自己的脑壳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