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挑眉:“所以?”
靖千江伸了个懒腰,悠然道:“我进城的时候就听说啦,你今日?纵横沙场,阵前杀敌捉将,可威风的很。这种任意驰骋的感觉如何?左右京城咱们也回不去,有没有内jian也抓不到,倒不如什么都不想,痛痛快快地战这一场!有我陪你,就不好么?”
曲长负静了片刻,蓦地一笑,接着又?是一叹:“你说的也是,我又?何必耗神。胜败在天,生死由命罢。”
靖千江握着他的手,微笑道:“那可不行。胜败由你,生死由我。我可以为你卖命,上刀山下油锅,不皱一下眉头,但你得为我活着,一直活下去。”
曲长负道:“行罢,我努力。你真?缠人。”
靖千江失笑。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外面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靖千江站起来,亲自过去将门打开,小伍道:“少爷,严大人亲自来了,请您和璟王过去,说是要?与?大家一起商讨军情。”
听说璟王也来了,严恽带着惠阳城的几位重要?官员亲自前来迎接他和曲长负,大概是怕曲长负抗拒,曲萧没有过来。
靖千江回头询问地看着曲长负,曲长负坐起来道:“好,你请严大人稍等,我们稍后?便到。”
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一同去了官衙。
靖千江和曲长负的到来,让惠阳中?已?经疲于应战的军士们稍稍松了口?气。
但这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敌方?稍加整顿就有可能会再次攻来,而且下一回的攻势很有可能更加猛烈。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眉宇间丝毫不见轻松之色。
曲长负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一名白衣缟素的少妇眼睛通红,正站起身来匆匆掩面离去。
他看了一眼,严恽低声说:“这位是程王妃。”
曲长负道:“原来是她。”
程王的事他也听说了,说来这一家子?也是够倒霉的。
程王是隆裕帝的嫡亲弟弟,但年纪要?比他小上好些,没什么野心,几年前就去了封地,倒也乐得自在。
后?来战事频起,他便上书请求回到京城避难,皇上也答允了。
结果程王一家走到半路上,正好碰见了西羌突然杀来的大军。
程王当时就被砍了头回去领赏,最?终在侍卫的拚死保护下,满府上下只有程王妃和程王九岁的幼子?逃了出来,一路颠簸到了惠阳,气还没松一口?,敌人就又?打过来了。
这下跑都没有地方?跑,惠阳城破,他们早晚都同样是个死。
没工夫再多顾虑这对孤儿寡母的心情,严恽问道:“璟王殿下,请问您对目前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不知陛下那边如何打算?”
靖千江道:“我并非是从?京城过来的,也是身在附近,听说惠阳有难,这才前来支援。”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打算,没后?招,仓促赶过来帮忙的。
众人正失望间,曲萧忽道:“我这里有半枚兵符,可以调兵前来相助。但是安远的驻军。”
这件事他之前隻跟严恽等人提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情,闻言失望道:“为何陛下会赐给?大人安远的兵符啊?咱们无法突破西羌的包围,根本就难以调兵。”
曲长负一直没说话,此时睫毛微抬。
他记得安远跟惠阳距离很远,却是与?南戎接壤之地。
曲萧煞费苦心从?皇上那里拿到兵符,只怕当初的打算并非自保。
曲长负看了他一眼,心中?隻觉嘲讽,又?转开目光。
曲萧没有注意到他,向众人解释:“从?安远往惠阳调兵确实很有难度,之前咱们城中?无善战之将,没有合适的人选,因此我亦并未提起。但是如今璟王殿下来了,是否可以一试呢?”
靖千江身手过人,行军打仗的经验丰富,他和曲长负既然能突破重围到了惠阳城里,或许也同样能在不惊动西羌军队的情况下,越过包围圈前往安远,调兵解围。
关键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靖千江沉yin着,与?曲长负对视了一眼,曲长负点了点头。
靖千江情不自禁地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心中?百般牵挂,知道自己这一走,两人难免又?要?短暂分开,各自面对险境。
“我可以去。”
一握之后?,靖千江松开曲长负的手,从?曲萧手中?将那半枚兵符拿了过来,目光却盯在曲萧脸上,显得十?分咄咄逼人。
“但我如何知道,曲大人这个提议,是真?的为了惠阳城的安危,而不是故意要?将我支开呢?”
眼下是生死存亡之际,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之前曲萧奋力守城的样子?有目共睹,眼见靖千江似乎是颇带偏见,当场便有人忍不住为他辩解了:
“殿下,眼下大家齐心戮力,都是为了将敌军打退,因为一旦惠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