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仪盛会同以往那些烂大街的规则大差不差,旨在选拔二百岁以下的年轻新秀,表现突出者可得灵器法宝,更有能入选大宗门弟子的资格。
规则么,不外乎布下结界,以四十九日为限,几人一组进入岛屿探索。里面有各阶妖魔小怪,斩之可得其魂晶。岛上弱rou强食,若觉无法前进可自愿申请退出……云云。
我和付九岐仍在一组,只可惜未能与同行的两位师兄分在一起互相照应。反倒和其他几位人模狗样的宗门子弟组在了一起,他们眼睛中总是藏着算计,我不喜欢。
进去之后,外围倒也不算难闯——付九岐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可他有意藏拙,我自然装聋作哑。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同行进几日,我们几人终于寻个由头大吵一架,借此分道扬镳——真是不懂为何如此乱组,观察合作?不过是心怀鬼胎罢了。
许是他们本就有意如此,惹我们这些底层的喽啰自相残杀罢。这个转瞬即逝的想法让我心底发凉。
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敌不过付九岐一番夹棍带棒的冷嘲热讽,只能咒我们一番,恨恨离去。
他们走后,付九岐瞧着我,一双眼睛中盛满柔情:“这下你身边只有我了,你怕不怕?”
诚然有时多个人便多分胜算,可这样各自为营倒不如痛快分开。左右若是有难,申请退出也便罢了。
“不怕。”四周无人,我飞快亲了亲他的嘴唇,又道:“打不过咱就跑嘛!”
付九岐的俊脸渐渐染上酡红,他捏住我的手腕,喉结滚动,额角慢慢沁出汗来,极为忍耐地吻了吻我。
我慌忙把他推开:“万万使不得!在外面可不行的啊!”
见状他把我拉回怀中,低低笑出声来。
岛上风光不错,山光水色,潋滟动人。
我二人同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途倒不算难,颇为顺利地步入岛屿深处。
算起来时间也流过月余,岛上人越来越少,平平之辈也很少见了。
直到最后十余日,若干修仙者已淘汰了十之八九,只十数人来到中心湖的岩石边各自为营。并未见到两位师兄,不知是退出避战,还是命丧于他人之手。
我无暇思虑他们结果如何,此时大家都在等传闻中的仙灵水妖现身,企图将其击杀获得巨额魂晶,自己好一举夺冠。
他们结队,起初的仙风道骨早不复存在,倒似被嗜血野心控制了一般,神情可怖。空气中焦灼难耐,但大家互相忌惮,一时之间并未有人轻举妄动。
我有些焦虑,更多的却是对未来莫名的担忧——总觉得会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一样,可我难以预知。
此次神仪盛会之行,付九岐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还让我惊讶万分。这家伙是个天才,不是万里无一,而是举世无双。
说来不好意思,但起初我真的不把这次试炼当回事儿,只想出去见见世面,再随便混混拿个中低保意思意思回去交差。
是故我从不知道他竟如此杀伐果断,所向披靡。
都走到这一步了,对夺冠没想法未免太不现实。但我这人向来不强求,虽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走不到最后,也完全不亏了。
是故我心头的忧虑实在太没来由,只能委婉地同付九岐说我们就算这时退出,也极其让人艳羡了。他听了只笑道,临阵脱逃的傻瓜,天底下恐怕只我一个。
他向来爱揶揄我,我回嘴几句反复叮嘱,不管如何,安全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我想很多事情其实都早有预兆,是为了让人有足够反应的时间吗?
那是一个月光如霜的夜晚,灰蓝色的月光铺到地上,水面是一片黑沉的死寂。
仙灵水妖即将苏醒,旁人不去准备,倒来势汹汹地朝我和付九岐袭来。大抵这几日他们早商量好了,要先除掉我二人,以免夜长梦多。
我不解,莫非我长了一副全靠投机取巧才能走到这里的脸吗?
一瞬间大家兵刃相向。他们人多势众,法器又颇为怪异,付九岐虽游刃有余,但我们终究势单力薄。缠斗方才片刻,水面一阵轰鸣,水妖自水底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