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拎着一坛子酒站在司理院前,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这头上的匾额的时候,竟然从心底油然而生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别了萧九,这一路走来苏青鸾的心绪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真相如何?百姓如何?
孰轻孰重苏青鸾懂得,她无法去置评萧九做得不对,只是Yin将军一案无论如何,都基于死人流血上才能结案。
这想想,真够让人无奈的。
总要有人的手上沾满鲜血才能罢休,再看此刻司理院的下场,更是无事平添几分惆怅。
“这才多久啊,就变得这么惨了!”她不禁感慨了一声。
前几天君无双还能在这里作威作福,现下君无双被押下大牢,整个司理院暂无人掌事,乱成一锅粥了。她踏进司理院的时候,有衙役拦下了她。
苏青鸾本来想说是来找自家的小童的,但想了想,将那坛子酒朝着肩上一搭,改口道:“我来看君无双的。”
一提君无双,衙役却不言语了,但也不敢轻易放行。
苏青鸾轻嗤了一句,“你们君大人这才落魄不到一天,人情就这般淡薄了,竟连探视都不允许了?”
苏青鸾先前在司理院闹出这么大动静,后又帮了老者与班头一案,院里的衙役对她就不陌生,如今她这话倒是将这男儿呛得满脸通红。
于是给苏青鸾带了路,到大牢前的时候,他指着里面道:“君大人刚被收押,此刻司理院正乱着呢,大人就在最里那间,和你家小童挨着呢!”
横竖苏青鸾也对这里熟门熟路,挥了挥手示意懂得,便自顾自的拎着酒坛进去了。
天牢里光线昏暗,充斥着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霉朽味,阳光自两边高窗上折射下来,光影绰绰,映出这里面翻飞的细密灰尘。
在苏青鸾走过这通道时,那些灰尘便和着光翻舞更甚。
苏青鸾不顾这两旁的哀鸣声,自顾往里走去。
说来也巧,君无双的牢房和小药居住的正好在同一间,唯一不同的是,小药身上无罪,只是上次苏青鸾去黎府查案之后便忙到现在,小药只好将驴子也一并拉到这里来。
当时君无双想给小药安排住宿,可他就一根筋,非要拗着在这里等小苏回来,君无双也只好命人将床铺备好,任凭他住了。牢门也没落锁,示意他什么时候想走便走。
却没想到,这会君无双也下狱了,还和小药当了邻居,与他那边一应齐全相对比,君无双这牢房就显得寒酸不已了,石台上略带chaoshi的草垛便如此了事。
苏青鸾站在君无双的牢门前,禁不住摇头,啧啧了两句,“真是惨哪,昨日笏满床,今日衰草枯杨。”
君无双是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苏青鸾,前一刻两人还信誓旦旦一起寻求真相,现在却站在外面嘲讽自己,君无双也心无波澜,只道了句,“邪门歪道,心术必定不正。”
苏青鸾轻哼了一声,不知为何,一路行来那凄凉的心情的,此刻在见到君无双的时候,顶上两句嘴,不快一扫而光。
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君无双,好歹我也是第一个来探监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想了想,今日事发突然,她应当也是第一个来探监的没错吧!
君无双乜斜了下她,道:“我不喝酒。”
“无趣!”苏青鸾嘟喃了句。
另一边牢门,小药听到苏青鸾的声音时,开心得不得了,赶紧开了牢门蹦跶出来,一把抱住了苏青鸾的腰身,“小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苏青鸾摸了摸小药的头,道:“沿途给你买了点零嘴,你先进里面吃,回头小苏接你出去。”她从腰间解下在路上买来的东西。
小药接过那零食,开心之余,又将目光看向了她手上的酒坛,问:“你还给白玉骢带了酒呀?”
苏青鸾不禁冷笑了一声,“那头蠢驴,每每喝酒误事,下辈子吧!它再敢惹祸,小药我请你吃驴rou火烧!”
此言一出,隔壁牢房传来驴子的哼哼唧唧声,表示不满。
苏青鸾才不理它。
转头她对君无双道:“你喝也罢,不喝也罢,有缘便对饮,无缘你就看着我饮,横竖我不在乎,此刻只是心中憋闷得紧,须找个人看着我喝。”
君无双瞅了她一眼,一副看什么的样子,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但接下来,苏青鸾的行径则更是让君无双诧异,“你在做什么?”他惊呼了一声出来。
却见苏青鸾将酒坛子放在地上,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竟认认真真的在那里开牢门的锁,她说:“叫狱卒来太麻烦,你这会又不是他们上司,说的话,未必有我这手艺好使。”
“那也不行!”
君无双的话才说完,便听到铁链上那把锁“啪”的一声开了,君无双当即语凝。看着这个女子拎着酒坛子转进牢房里来,还不忘把牢门关上,对着他道:“行不行都开了,就暂且先凑合着这样吧,我出去再帮你锁上。”
君无双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