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出了都尉府,身后依旧是一片缟素,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则是苏青鸾的心,沉重了几分。
萧璟不是个好城主,可……到底是萧九的父亲。
虽说这十年来萧璟都不曾将这个儿子当一回事,可萧九心里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如果黎子壑真的半途截杀萧璟,萧九能视而不见?
那又将是一场血争。
上苏青鸾不得不承认黎子壑有一句话说得对,权力之争,本来就不可能兵不血刃!
走在长街上,这过往人声似乎隔绝在她的心房外,外头的喧嚣似乎与无毫无相干,此时她满心都是在想着Yin兵案过后呢,该怎么办?
原来,有些事情,是怎么都避不开的。
她走着走着的时候,路边一个小孩忽然就倒了下去,正好倒在苏青鸾的脚边,这才将苏青鸾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苏青鸾一惊,蹲身下去查看这孩子,却发现这孩子骨瘦嶙峋,浑身上下的衣衫也破旧不堪,看这样子,要么是城中的小乞丐,要么是从城外偷偷潜进来的流民。
年岁荒芜,苦了生民百姓。
苏青鸾低着头替他把了一下脉,再翻了翻眼睑,撬开唇齿看了看舌苔,“应当是风寒之症。”她这会孤身一人也没法给这小孩开药。
想了想,于是将这孩子抱了起来,朝着这不远处的一家药房走去。
她将孩子放在药房中,吩咐药童去抓了几味药煎煮给这个小孩子吃,而后给扔了一锭银之后,留了司理院的地址,说道有什么问题就去这里找。
而后才走出药房。
苏青鸾行色匆匆,一时也没看别的,便直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可才没走几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我却没想到,姑娘居然还有这样一副善心肠!”
善心肠!
这样的评价苏青鸾倒是第一次听到,从前在锦城,自己拉着一辆驴车,经常收尸拉棺埋死人的,脾气又不大好,爱掘人坟墓。养的驴子又爱酗酒惹事,别人见了她都绕道走,不是说她晦气,就是说她不良。
什么时候,当得这善心肠的言语了。
更何况,这声音是……萧定山?
苏青鸾回过头来一看,果真是他。又看了看萧定山在自己身后的方向,她眼一眯,略微有些不快,“你跟踪我?”
萧定山一笑,“我只是很好奇,你来都尉府做什么。”
苏青鸾没理会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她也不确定,这萧定山有没有爬墙偷听的习惯,要是刚才自己献计给黎子壑,让他取萧定山头颅这话被听去了。
那么这会,他怕不是想先过来将她头颅拧下来再说吧!
如此想着,苏青鸾不自然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心中对萧定山又多了几许戒备出来。
萧定山与她并肩而行,见她此刻似乎是哪里不舒坦,转头一看,她颈边的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片竹叶,可能是这叶子挠得她难受。
于是,萧定山伸出手去要帮她将叶子拿下。
萧定山不出手倒还好,这一出手苏青鸾当即像见了鬼似的,豁然出手一拍萧定山的手,并连连往旁边退了几步,失声叫了起来,“萧定山我告诉你,你休想取我头颅!”
这话语一冲出来,萧定山愣住了,僵住了手站在当处,就连身旁经过的路人,也都朝她投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
好……好尴尬!
苏青鸾怔在当场,“你……不是要杀我?”
萧定山刚才也忽然被吓到了,但是看到苏青鸾如此可爱的模样以及话语,他又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去,将手覆在苏青鸾的手上,将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给拿下,而后另一只手则伸到她的发边将叶子给拿下。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道:“我杀你作甚?”
这一抬头,苏青鸾正好看到了他的左边侧颜上,有淡淡的一抹鞭痕,顿时觉得有哪里好熟悉的感觉。
觉察到她的目光,萧定山将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道:“拜你所赐!”
苏青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萧定山给握着,她抽了回来,径自往前走去,“你刚才吓唬我一次,我打你一鞭,咱们算两清了。”
“那你昨日还用匕首伤了我一次呢!”
苏青鸾张大双眼看着萧定山,冷哼了一声,“堂堂七尺男儿,这般小事还诸多计较。”说着她迳自往前走着,将萧定山落在身后。
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嘈嘈杂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马蹄声动,苏青鸾回过头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都尉府的方向,身着素衣的黎子壑策马飞驰而去。
所奔的方向,正是苏青鸾所要去的城主府。
黎子壑策马飞驰而过,与苏青鸾擦肩的时候,只见到黎子壑多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没有过多的情绪在其中,便驾马踏踏离去。
苏青鸾站在那里,眉目微蹙的看着黎子壑前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沉yin了起来,“黎子壑,也要去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