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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月光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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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仍苦苦哀求道:「神父,拜託,我只是想拜一下仙子,求求您……」

    「滚滚滚!臭兮兮的还敢进来?」

    「殿下,原来你是那什么……生与四季的女神啊?」默西突打断了她的话,兀自淘淘不绝的说道「原来您叫伊美拉,我找你找了好久啦!这也难怪,我根本没看过你,在我们老家不常拜你这种神,我那作孽的爹妈都拜什么财神呀、土地神呀之类的,生与四季……你具体都掌管些什么呀?」

    说罢,他便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朝伊美拉磕了几个响头,许下他一生中最庄重的誓言:「谁救了我的命我就信谁,神女殿下,我愿成为您虔诚的信徒、我此生将只信仰您一个上神。」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他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却被神父一脚踹了出去。

    「我们高贵的神女殿下也是你这怪物能拜的吗?滚出去!不然信不信我打死你!」

    「啊、啊啊啊……」神父不敢置信的坐在地上愣了好几秒,接着疯了似的大喊一声「显灵了!」,接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咳─────」默西突吐出了一口血,对着那尊神女雕像喊道「你救了我一次!你不能就这样放着我不管──────神女!」

    「──────!」默西突大受惊吓,像隻炸毛的猫一样整个人连连用屁股往后挪「别别────我脏,我有病,会传染给你的!」

    或许是他的惨状令人看不下去了吧,一道白光忽地从天上直直照射在他们几个身上,把乞丐们看傻了,默西突用他那双浮肿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之后他找遍了很多地方,每一间供奉上神的神殿都找,甚至连祭拜妖魔的庙都找过了,最后他终于在一座纯白的神殿中看到了那尊美丽的雕像,虽然只是雕像,但和那女人长的一模一样。

    ─────可是他想活啊。

    女人回过头来,不发一语,默西突咬牙说道:「所以……上神们是真的存在了?既然如此,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可不可以告诉我──────」

    那女人像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一下,就这一笑,彻底让默西突失了神智。

    等他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倒在路边,没有乞丐也没有美丽的神明,只有他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和治疗过的痕跡,显示出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臭小子你在胡乱喊什么──────」

    就在他一下又一下的挨着打,意识已经模糊之际,他看到那尊神女雕像终于有所变化,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接着他身上涌出大量圣光,神父凶狠的拳头竟似打在棉花上,然后自己被反弹出去,一屁股摔在神殿外的阶梯上,引起路人的侧目。

    伊美拉走上前来,弯下腰轻声对他说道:「天地万物皆有灵,他们既是生的奇蹟,亦是随着四季自然运转的產物,是以我掌管花开花谢、春去秋来。」

被打的口水顺着张开的嘴角留下,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他应该去死。

    「不可残害你们的同胞。」女人的声音轻缓温柔「退下吧。」

    那女人终究是叹了口气。

    那是一个女人,她好漂亮、好乾净,赤着雪白的双足踩在这骯脏的地上,脏污却沾不到她身上半分,她的长发是金黄色的,她的眼睛是碧蓝色的,神情带着无尽的怜悯与哀矜。

    「神女殿下!」他紧盯着那美丽的身影,孩子气的朝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上神看不见人间的丑恶?为什么看不到我痛苦的生命──────!」

    「嗯……」默西突尷尬地笑了笑:「那个,我没读过书,听不太懂,神女你别见怪……不过这不影响我信仰你!」

    「我可怜的孩子。」她说道,然后走到他身旁半跪下来,用那双柔嫩白皙的手替他抹去脸上的脏污和嘴角的血跡。

    默西突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吐了几口血,但那丑陋的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他身后,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往后的日子,默西突便常常跑来神殿,神殿的神职人员已经换了一个,是个年近七、八十的老修女,平时走不太动,偶尔来一次神殿,生与四季的女神也没什么人拜,所

    等默西突回过神来,那些乞丐已经消失了,他急急忙忙地喊住那道将要消失的美丽身影,甚至急到有些口不择言:「等等、等等!你是神明吗?是仙子吗?你这么好看,一定是上界的神明吧!」

    默西突失望极了,但又心生一计,乾脆直接躺倒在地上,无赖般的叫唤道:「好哇,你打死我吧!来、来,往肚子打!」

    「你这丑八怪!」神父愤怒的对他拳打脚踢,默西突被打得全身蜷缩在一起,仍不忘扬声喊道:「神女、神女!你要看我在你的神殿中被侍奉你的神父活活打死吗?你可以容忍这种事吗?」

    「孩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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