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颔首,“买了最好的位置。”
“那就好,”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你待会儿想办法把戏票送到她家里去,顺便去燕子巷走一趟,就说孤今晚不过去了。”眼下这么晚,恐怕她也要留在家中。
他今晚先将那些积压已久,亟待处理的奏疏处理完,明日他可以先带她去城外梅园赏梅,晚上再去梨园听戏。
只是一想到今晚她不在身边,心里便有些空落落。
若是能早些成婚就好了,这样无论有多忙她总是在自己身边。
有她在,他便事事心安。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朝着坤宁宫走去。
皇后一见他来很是高兴,牵着他坐到饭桌旁用饭。
他二人一脉相承,用饭时皆不讲话。
待用完晚膳,吃了一盏茶,谢珩问:“阿娘觉得如何?”
皇后斜他一眼,“便是阿娘觉得不好,三郎就能不娶吗?”
“自然不能。”
谢珩以为她不喜欢,“可儿子还是希望阿娘能喜欢她。她很好很好的。”
“小姐是在逗殿下呢。”
一旁的赵姑姑笑,“小姐还送了见面礼给她。”
谢珩神色软和些,“阿娘送了什么给她?”
皇后不作声。
赵姑姑忙道:“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对陪嫁镯子。”
皇后瞪了一眼赵姑姑,“谁叫你多嘴告诉他!”
赵姑姑笑。
阿娘一向最是珍视自己的陪嫁,能舍得送她,说明无论如何是不讨厌的。
谢珩放下心来,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时辰不早,那儿子先回去处理奏疏。”
皇后将他送出宫门口,想起他案上那一堆堆积如山的奏疏,知晓他今晚必定要熬夜,想要说两句关心的软话,可终究是不大习惯。
待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远了,皇后轻轻叹气,“看来他是真的高兴。”
她从来都不曾见到他笑得这么高兴过。
赵姑姑道:“想来殿下同她在一起一定会过得很好。那孩子虽是个寡妇,可心性极好。至于其他的,等殿下成了婚,您可以慢慢教她。”
皇后微微蹙眉,“可是本宫心里总不舒服。”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儿是个寡妇,她就觉得丢人。
赵姑姑如何不知晓她在想什么,轻叹,“您若是总这样想,岂不是叫殿下难做?不管怎么说,殿下的命都是她救的,算起来,她也算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她这么一说,皇后又想起自己的儿子竟然还给别人做过赘婿,更觉得丢人。
赵姑姑见自己失言,忙劝,“此事也只有您同殿下知道。”
皇后仰头望着悬挂在漆黑苍穹的那一抹清冷的月色发呆,半晌,道:“罢了,我这辈子求不到的东西,但愿我这一双儿女能圆满。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人开始准备婚礼事宜。”
左右总是要丢一次人,倒不如叫他高兴些。
宫门口。
许凤洲同桃夭才上马车,他便问道:“皇后殿下可有为难阿宁?”
桃夭连忙摇头,将在坤宁宫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与他说了一遍,末了,将皇后赐给她的匣子拿给许凤洲看。
是一对碧玉镯子。
许凤洲皱眉。
这样成色的镯子一般都是留着传家的,皇后殿下拿来送给妹妹,这是何意?
桃夭见他面色凝重,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安,愈发想念谢珩,只恨不得出现在他面前。
可待回到家中天已经黑透,外头也宵禁,今晚哪里都去不了。
管家一见她同许凤洲回来,立刻道:“家主正在书房等着。”
桃夭同许凤洲又匆匆去了书房。
进去后吃了盏茶,她又把在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同许贤说了一遍。
许凤洲皱眉,“父亲觉得皇后殿下这是何意?总不会是真想太子殿下娶妹妹做太子妃?”
桃夭闻言很是害怕。
许贤一时也猜不透皇后的用意,沉默良久,道:“先用晚饭吧,此事为父自会处理。”即便是皇后真同意太子殿下娶自己的女儿做太子妃,可赐婚的旨意未下,说明此事定不是那么顺利。
桃夭见他如是说,只好先把心搁回肚子里。
待用完晚饭后,桃夭便回了屋子,才沐浴完,采薇便拿了一封信给她,“是燕子巷送来的。”
一听燕子巷,桃夭便赶紧拆开来看。
里头装了两张戏票同一只草编的蚂蚱。里头还有一张花笺,上头说明日晌午会在相府朝街的大门口等她。
桃夭把玩着那只草编蚂蚱傻笑起来。
还是那么丑,一点儿进步也没有。
随即又想到今日入宫的事情,心底不免有些愁得慌。
她躺在床上,伸手摸摸身侧冰凉的位置,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也不知怎么了,好似一刻也离不得他,只想日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