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也跟着笑了,“我真是越来越懒了。”
“这么冷起这么早做什么,”宋大夫把扫把竖在墙根,道:“我同你阿娘是年纪大了睡不着才起那么早。”
这时莲生娘从厨房出来,一见到桃夭也笑了,“快进来吃饭吧。”
桃夭“嗯”了一声,连忙跟去厨房。
她起得晚,这会儿刚好是吃晌午饭的时候。冬日里,菜一出锅就凉了,所以到了冬日里都是吃锅子。
今日也一样,锅子里炖的是羊rou,正咕嘟冒着热气儿,旁边搁着洗好的青菜,甚至还切了一碟鱼片。
桃夭亲昵地抱着还在忙活连生娘,撒娇,“阿娘,委屈你同我来长安了。”长安这样冷,若不是自己,她同阿耶定然不肯来的。
“说什么傻话,”莲生娘笑,一脸慈爱,“阿娘不晓得现在过得有多好。长安虽冷些,可是你同你莲生哥哥都在这里,阿娘心里暖着呢。”
桃夭眼眶微微有些热。
她希望阿娘就这样一辈子什么不知晓地活着。
莲生娘见她眼眶微微红,问:“好端端怎么眼睛红了?”
桃夭连忙揉揉眼睛,“就是昨晚吃了酒有些不舒服。”
“以后别吃了。”不疑有他的莲生娘拉着她坐下,又招呼着采薇坐下。
在这里没有相府那么多规矩,采薇也跟着坐下。
待吃完饭后,桃夭又陪着莲生娘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莲生娘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出院门,问:“你这些日子还来不来?”
桃夭想了想,道:“这两日我哥哥回来,家里正在筹备喜事,我不晓得这几日有没有空,若是得空,一定过来。”
莲生娘虽然舍不得,可也知晓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哪能天天往外头跑。她能这样每隔几日来看看她,她心底都已经很高兴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莲生哥哥今早走的时候同我说,说是这段日子忙得很,恐怕都不得空过来了。”
“是吗?”桃夭到现在还是不大懂得掌教到底是做什么的。
莲生娘“嗯”了一声,殷切嘱咐道:“外头天寒地冻,不来也没关系,免得把自己冻坏了。”
桃夭“嗯”了一声,把暖炉塞到她冰凉的手里,道:“回去吧,外头冷得很。我看着你进去。”
莲生娘这才回院子里去。
桃夭见宋大夫背着手站在一旁,问:“阿耶怎么了?”
宋大夫迟疑了一会儿,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谢先生?”
不待桃夭说话,他又道:“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发越大了,总觉得家里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过年的时候也热闹些。”
桃夭没想到他竟然提起孩子,楞了一下,随即笑,“阿耶,我晓得了,外头冷,回去吧。”
宋大夫知晓她有她的难处,也不再多说什么,叮嘱她多注意身体,便也回屋去了。
桃夭这才上了马车往家里赶。
她刚回到家里,就听说许凤洲回来了,正在书房同许贤说话,连忙往书房赶去。
到了书房门口,正要敲门,突然听见两人提起太子被拘禁一事。
桃夭本以为“假道学”太子已经放出来了,没想到仍然被拘禁。
想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正愣神,门从里头打开,正是许凤洲。
已经得知一切的许凤洲见才不过一个多月,瘦得下巴都尖了的妹妹,想起这段日子自己不在,她竟遭受那样多的事情,心疼不已,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自己一向最敬重的东宫储君竟然会对自己的妹妹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来!
她却好似没事儿人一样,一见着他傻呵呵笑起来,拉着他问长问短。
许凤洲只好假装什么也不知晓,同她说起了自己特地叫人去姑苏万安县给她带回来的各种土特产。
桃夭很是高兴,问:“我可以送去给我阿耶阿娘吗?”
“当然可以。”许凤洲摸摸她的头。
一家人又聊了几句后,桃夭忍不住问:“太子殿下还在拘禁吗?”
许凤洲与许贤对视一眼,“嗯”了一声,道:“此事是太子殿下同圣人怄气,同阿宁没有半点关系。”太子殿下到现在都不肯向圣人低头,圣人很是不高兴。
桃夭也不懂得圣人同太子殿下怄什么气,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过问的,便也不再问下去。
她知晓哥哥一定有许多事情同阿耶说,与他们闲聊几句后便离开了书房。
经过花园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干呕的声音,不由地停驻脚步,瞧瞧走过去一看,只见一生得纤弱柔美的婢女正扶着假山作呕,不由地瞪大眼睛。
正是哥哥的通房云晴。
对方一见她来,愣了一下,慌张地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向她行了一礼,“见过小姐。”言罢,不等桃夭说话,便说还有事,便急匆匆走了。
直到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