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摇摇头。
谢珩见她如此坦诚,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拿了一个红薯搁在炉子上,故意问:“成亲了?”
她神色一僵,“快了。先生呢,也都好吧。”
谢珩斜她一眼,“不好。我又被人抛弃了。”
桃夭有些不相信,“先生这样好,她为何不要你?”
谢珩不作声,只慢慢饮酒。
桃夭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了。
他突然道:“我知道宁宁退婚了。”
被人当众戳穿谎言的桃夭更加局促。
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偏偏他就知道了呢。
谢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当日在江南,你为何不等我?”这个问题搁在他心里很久了,总觉得不问有些不甘心。
若是当初她等多自己三个月,指不定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又何至于到了这番境地。
她闻言很是惊讶的望他一眼,随即把脸埋进臂弯里不作声。
谢珩不动神色往她旁边坐了坐。
半晌,她从臂弯里抬起闷得有些绯红的面颊,端起方才那杯没有吃完酒要吃,却被他拦出。
“冷酒吃了会不舒服。”他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
桃夭接过来一饮而尽,顿觉的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她又连吃了两杯水,觉得嗓子眼没那么辣了,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笑:“我为何要等先生?我同先生说过,先生要来,我很高兴先生来,先生要走,我便高兴送先生走。沈二哥哥也是一样,他要娶我,我很高兴嫁他,他不肯要我,那也没有关系,我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等一个兴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的人,这不是她的做人准则。
“我哥哥没有找到我之前,我就是桃源村普普通通的一个寡妇,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来长安。”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吃完之后接着说:“先生知道等待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吗?先生没有等过人,所以根本不懂。”
她曾经等过。
从前她等不来父母,后来她等不来莲生哥哥。
等待太孤独了。
她害怕那种孤独。
所以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等待任何人。
他们要同她好,她很高兴。他们要走,她也不拦着。
谁在她心里也不会例外。
“我只会向前看,然后好好过完这一生。先生或许觉得我心肠狠,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谢珩见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俨然吃醉了酒,借机问:“那你当时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不等谢珩高兴,她十分诚恳地望着他,“我同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真心的。”
这个惯会甜言蜜语哄人的骗子!
谢珩递给她一个剥好的红薯,“吃东西。”
她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她接过来默不作声的吃红薯,吃着吃着,突然捂着脸哭了。
谢珩轻抚着她的背,哄道:“不等就不等,哭什么?”
她不答,一边吃着红薯,一边掉眼泪。
他想要抱抱她,却最终没有伸出手。
直到她吃完了红薯,擦干眼泪,“我要回去睡觉了,先生也早些睡。”
谢珩一把抓住她的手,“宋桃夭。”
她垂睫看着他,吸吸鼻子,“做什么?”
他嗓音沙哑,“对不起。”
亲亲
桃夭不解, “先生为何要说对不起?”
谢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像从前那样生活。”
她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盯着有些模糊的人影看了好一会儿, 问:“先生, 也吃醉了?”
“我没醉。”谢珩摇头, 将她拉坐在旁边,“我也想试一试宁宁口中的等待是什么感觉,这次, 换我等你好不好?”
“我其实不大懂先生为何要非我不可。”
已经醉得神智昏昏的少女左手托腮,半阖着眼眸看向他,说话愈发没了顾及,“加上我这次被退婚, 我都已经同人好了三次。我那样狠的心肠,从来没有想过等先生。同先生重逢的时候,虽然非常遗憾, 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此事。”
“我虽不喜欢长安,可我瞧着长安的女子挺好的。她们会骑马,会打马球,会茶道, 会插花,我心里其实很羡慕。说起来不怕先生笑, 我至今连煮茶都没学会。”她初时刚回长安时, 哥哥请了最好的教习嬷嬷来给她讲规矩, 长安最好的花艺大师教她插花, 最好的茶道大师教她烹茶, 还有什么弹琴, 作画等长安贵女们需要学习的, 哥哥都请了人来,为得就是她出去同人玩的时候不会因为什么都不会而丢了面子。
但她除了规矩,没有一样学的好。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制香,还是因为她从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