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问道:“今晚怎么这么早?”
“歌舞结束后,朕就让他们散了,外国使节和各藩王使臣,朕没见,全交给鸿胪寺去处理了。”狗皇帝说完,又道:“外面下雪,朕没让阿稷回了,令他在乾元殿住一晚。”
“下次遇上雨雪天,你也跟着一起留下。”
狗皇帝一听这话,笑了下,好看的桃花眼轻弯微眯,盯着朱颜问,“阿颜,你这是不想朕回来?还是舍不得朕赶夜路?”
“我才没有舍不得。”朱颜下意识反驳,避开了对方的灼灼目光。
“行,那是朕舍不得你。”狗皇帝似不在乎朱颜的回答般,反正偶尔能从朱颜口中听到几句好话,他已经很高兴了。
此刻,俩人离得近,他才发现,朱颜脸庞上的脂胭色,不是红色宫灯映照出的红光,而是白皙的脸庞被冷风吹得,透着有红似白的光彩。
容光照人,莫过于此。
狗皇帝低头,看到朱颜似霜雪般白皙的手腕上光溜溜的,不由道:“今儿早上,朕命人送来金线串金钱的手环,你怎么没戴?金钱是朕命少府监特意新铸的,今年出的 赵王薨世
进入暖阁后, 狗皇帝叫曲姑拿来那串金钱手环,亲自给朱颜戴在左手手腕上,拉着她的手, 摩娑着手腕, 笑赞道:“好看。”
手环用鹅黄色的丝线编织,串着金钱的金线全部被包裹在里面,唯露出那枚金灿灿的新金币来,完全不用担心金线硌手。
阿颜手腕白皙, 这个颜色的手环,衬得她肌肤越发凝脂如玉。
只是朱颜却觉得怪沉的, 尤其那枚黄澄澄的金钱瞧着相当俗气, “你眼瘸了。”
狗皇帝的审美,怎么变得忽高忽低的了,
狗皇帝听了, 浑不在意,抬头含笑念了句,“皓腕凝霜雪, 灯下人似月。”眼直盯着朱颜瞧,把人抱进怀里,低头亲了过来。
淡淡的酒气, 裹挟着奇楠香直冲而来。
朱颜下意识偏了下头,“你喝酒了,你去沐浴。”
狗皇帝在细长洁白的颈脖上亲吮了几口,只觉得凝滑如玉, 又香腻沁人, 瞬间勾得他心1猿1意1马, 舍不得移开, “朕看你才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朕只喝了三盏,都被你闻出来了。”
因阿颜不喜欢酒味,他已经尽量少喝酒了。
好在如今,哪怕是正旦日,敢来敬他酒的人也不多了。
“赶紧去。”朱颜催促般推他。
“你先让朕缓缓。”
狗皇帝没有立即起身,搂着朱颜的手又紧了紧,不过,赶在朱颜再度开口催促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故作凶狠问道:“阿颜,你是哪天不折腾朕,你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你说呢?”朱颜侧头笑着看向狗皇帝,秋波流转,似水荡漾。
狗皇帝心火窜起,漫延全身,恨不得立即把人融进骨血里,同赴灯下风1月局,枕榻风1流账,但他深知阿颜的性子,更不想到一半时,她闹腾起来,只能勉强放手,站起身,“朕去净室,你回寝宫等着,朕今晚要放过你,朕属狗的。”
“说得陛下好像没做过狗似的。”
狗皇帝往外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回头瞪了她一眼,“你给朕等着。”说完,他不想再考验,自己在阿颜面前极为薄弱的自制力,只能快速离开。
瞧着狗皇帝狼狈北逃的背影,朱颜没有掩饰地笑出声来。
她越发觉得,狗皇帝对她容忍的尺寸,似乎越来越大了,以前她说这些不敬的话语时,还会训斥她,说她大胆放肆,出声喝止。
她原以为,依照狗皇帝专横霸道的性子,再加上狗皇帝喜新厌旧的速度,等在她这儿的新鲜劲一过,应该很快就会厌弃。
不曾想,竟又浑过了七八年。
她甚至无法否认,这七八年间,她过得很顺心,尤其搬到七星宫以后,少了宫规约束,不时还能出宫一趟,日子十分的洽意自在,洽意到令她觉得不真实,偶尔午夜梦回时,常从梦中惊醒。
那些睡梦中,有朱绮不甘的脸,有狗皇帝无情的脸,也有邓淑妃、何美人、卫贤妃、楚才人、沈才人、楚丽妃、林娘子的下场,还有香草和暴室狱的Yin暗血1腥。
每每梦到这些。
再望着身边的狗皇帝,她愈发觉得不真实。
整个人便如冷水淋头怀抱冰,格外得冷静清醒,没法在这种洽意中沉溺下去。
朱颜摸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鹅黄色手环,想着狗皇帝方才慎重的样子,一个杀神,竟会信这些,或许,可以从这儿入手。
次日,襄阳长公主急匆匆进宫。
襄阳长公主一直宵想着中书令令狐游,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因此,襄阳长公主至今没有再改嫁。
前几年,倒是把女儿安平县主嫁进了许家。
“……我记得,你三弟在议亲,不知定下来没?”
“怎么了?”
朱颜诧异问道,又说:“腊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