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与马苦玄一战,导致法袍破碎,蛮荒天下那边,就有了几条有机可乘的漏网之鱼。
兵家初祖啧啧道:“但凡有一点便宜可占,你小子是真半点不落下啊。跟在你身边的,能学好?”
郑师傅一开始想要跟岑师傅当邻居,没成。
山巅,魁梧男人站起身,来到一处,他必须得蹲下身,再低下头,才能刚好与之对视。
曾经顶替人间第一位道士位置、继续登天而去的男人,便用微颤手掌覆住自己的脸庞。
跳鱼山,八个练武的,跟八个修道的,分开住。
见好就收。
“越往后,她们只会越来越强。天下武学道路,绝不会让你跟曹慈两个毛头小子平分秋色,出尽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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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倒是很好认,十一个席位当中,只是多出这个陌生武夫,对方盘腿坐地,挺直腰杆,双手叠放在腹部。双臂肌肉虬结,看不清容貌,只因为头发垂地,甚至覆盖了整张脸庞。此人拳罡之浩大,每根头发就像一条瀑布缓缓倾泻,随着此人的呼吸,根根头发随之飘拂起来。
下一刻,陈平安这一粒心神就返回真身,置身于扶摇麓一处宅邸,可以凭栏远眺跳鱼山那边。
魁梧汉子说道:“接下来百年之内,十四境修士会有点多,就不知道未来千年,最后又能够剩下几个。”
听口气,显然是不愿去莲藕福地帮忙“坐镇山河”了。
体魄筋骨之健壮,一身拳意之强悍,当得起惊心动魄一说。
兵家初祖讥笑道:“你小子当我是谁,学那山神找个树墩子落座呢?”
那个黑炭似的小姑娘,她双臂环胸歪着头,似乎很是疑惑不解,这傻大个儿,难道是在我师父那边吹牛皮不打草稿,其实吃不得辣,喝不得酒,只是一想到吃火锅喝老酒便遭不住啦?哈,恁大个儿,废物一个,比我师父差了十万八千里。
陈平安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干脆就开始观察屹立在这座山巅的十一位武夫。被自己大弟子挤掉十境气盛的位置,不再灯下黑的陈平安,其实并不觉得有半点意外,说是内心全无遗憾,那是自欺欺人,不过到底还是高兴更多。
背对着陈平安的那位兵家初祖,语气缓和几分,“换一个要求。”
陈平安就奇了怪了,为何此次双方山巅重逢,兵家初祖话里话外,总透着一股莫名意味?
那位掌律祖师什么规矩、忌讳都没讲,只是让他们守本分,可以随意些。至于如何算本分,什么是随意,就没解释了。
陈平安试探性问道:“只要前辈不介意,不如晚辈回山准备好火锅和酒水,真身来此,好好搓一顿?”
不管如何,短短不到一年之内,接连失去两个山巅席位,陈平安难免有些惆怅,笼袖蹲下身,望向那个抢了地盘的后来者。
不料那位兵家初祖却没有立即放陈平安走的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备好苞米衣的茅厕?
前辈有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陈平安照实说道:“有火锅就酒的大好滋味。”
他们的联袂现身,对十六人来说,已经足够吓人了。尤其是北岳夜游神君的到来,既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
陈平安点点头,“各凭本事奔前程,到头来开不开花,结不结果,前程如何各凭本事。”
陈平安在凝神细看之下,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原来每一根头发之上,都爬满了数以万计的冤魂厉鬼?
陈平安既然与这位前辈谈妥了余时务的事情,其实就已经比较意外,本来还以为注定好事多磨,甚至做好了一言不合便撕破脸皮的最坏打算,既然达到了目的,陈平安就不再得寸进尺。
我落魄山风气如何,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到了山上,朱敛领着他们找到各自住处,宅院干净整洁,仅此而已,既不富贵也不仙气。
“先前半拳,滋味如何?”
承载妖族真名,再合道半座剑气长城,其实陈平安这件仙蜕法袍,可以名为“封正”。
眼神温柔的魁梧男子,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她的小脑袋,小姑娘瞪眼怒斥一句莫挨老子。
兵家初祖笑道:“由山巅到止境一层,输给她,很正常。”
但是那个身穿红袍的九境陈平安,怎么也被挤掉了?毕竟陈平安真正有信心在此长久不挪窝的,还是这个自己,万年以来的“前无古人”,是既定事实,连谨慎如陈平安都觉得这个自己,有希望至少在几百年内,做到“后无来者”。
负责给八人教拳的正副两位师傅,郑大风和岑鸳机,都在山中住下了。
而这个
朱敛,落魄山掌律祖师长命,北岳魏神君。
陈平安虽然心中惋惜,也无可奈何,只得换一个请求,说道:“前辈下山,闲暇时可以去晚辈的莲藕福地坐坐。”
魁梧男子爽朗大笑,“好,这个说法好,刑期一满,重返人间,定要来一顿火锅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