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尹睁眼的那一天,外头下着暴雨。无人的病房,极致乾净的消毒水味,由心底到身体的空虚,她以为自己失去了灵魂,徒留残破的rou体。那一天的血跡已经清除,那消逝的温度彷彿还在手心里。孟尹想要紧紧抓住,却什么也没有留下。不知该哭或是该笑,不知该恨或是该怒,她失去了为人的情绪。齐晏接获她甦醒的消息,不久后就出现在病房。心疼的搂着她,「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的。」她木愣,「什么孩子?」「子明哥被暗杀突然死在你面前,让孩子都吓掉了。」齐晏语带责备,低声嚷嚷,「死了也活该,算是给我的孩子赔罪。」孟尹藏在被褥下的手微微紧握,面色苍白,呆滞地问,「谁是子明哥?」齐晏身子一僵,谨慎地观察孟尹,「你……忘记了?」她将所有困惑呈现在脸上,「我为什么会住院?」齐晏接不上话,随后病房来了一名男子,身材普通,狐狸眼里带着笑意,「孟小姐只是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流產住院。」齐晏见他擅自进来,对方不等孟尹询问,有礼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傅普荻,是齐晏的同学。」他自称是心理医生,同时也是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年纪轻轻即有一番作为。「我听说你很喜欢绘画,要不要把所有的愤怒与悲伤宣洩出来呢?」在他的引导下,孟尹重新执笔绘画,从前为了美而美的画笔,如今变成了情绪宣洩的出口。然而,她不明白,这些情绪是谁的。曾经被她关起来的潘朵拉的盒子,被恶魔引诱而开啟。
日復一日,画出了战争的残酷、阶级的愤慨、自杀的绝望……她痛苦的笔尖,只有在放下时才不再发出尖锐的悲鸣。独存在盒子里的希望,瑟缩角落。……亡灵之城的最后一站,终于回到了dyshelley最一开始的城市。在国外巡回半年,歷经几座大城市,它终于降临在此。开展的第一天没有什么人,唯独一个长发男子负手于每一幅画前许久,像是要仔细品味每一幅画的细节,一日的开展到毕展,一天只看两幅画,一幅死亡,一幅存活,他每天都来,却不曾与人交谈。过了一个礼拜,紧拧的眉头突然松开,眼睛倏然清明。他急匆匆的询问工作人员,「请问你们有喷空气清新剂吗?我是指,这个空间有空气清新的手段吗?」工作人员愣住,「没有,怕会影响来观赏的客人,我们并不会喷空气芳香剂。也没有用空气清新机,因为有空调……」夏洛克急忙离开,打给当初委託的警官,「我找到犯案手法了。」「我们这边也有头绪了。」警官看着单独留在审问室、失神的女人,「我想我们意外找到了可能是雪莱女爵的女人。」国际知名的美国鉴画师,安柏?卡梅洛?梅蒂奇,五日前留下遗书,在饭店的浴室割腕自杀,用砸碎的浴室玻璃,将自己躺入碎片之中。送到医院前已经没有呼吸心跳。她来到这座城市恰谈生意,与她交流的人十分复杂,警方好不容易查到死者前几日曾会见她的学生,同时也是一名画家——孟尹。这个名女人住在偏僻的庄园,几乎足不出户,丈夫久不归家,只有一名女管家陪在身旁。面对警方的拜访,她只淡然的说:「请稍等,让我整理一下自己。」然后她身着白色洋装,穿戴全套的鑽石首饰,低调奢华。沉默,是她最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