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的舅舅和老刘曾经是对同性恋人,虽然两人已经分开多年但依然保持着友好的关係,自从父母去世后老刘继承了一部分的遗產,独自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这么多年来舅舅一直照料着老刘的大小事,他面容憔悴,身材异常削瘦,乾燥的皮肤上佈满了红疹,已经病入高荒的老刘长期四肢乏力,必须做在轮椅上才能行动。
「你又不听医生的嘱咐了?」舅舅看着桌上还没服用的药。
老刘专注地画着他的油画,「这很重要吗?」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舅舅问。
老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对你来说比较重要,但我无所谓。」
老刘的病情逐渐恶化,健康每况愈下,艾滋病缠身导致他没办法正常工作,难以自理,在还没患病前老刘在艺术界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年轻时曾在海内外举办过许多个人画展。
舅舅来到了老刘面前把一杯温水递给了他,「今天又有人来拜访你了?」
老刘边喝水边点点头。
「那人长得怎么样?」舅舅来到了老刘的油画前。
老刘继续描绘着他所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看起来长得有点像我妈年轻的时候。」
除了身患艾滋病以外,老刘也长期饱受着Jing神分裂症的困扰,会出现幻觉或幻听的症状,有时甚至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幻的差异。
「你说会不会是我妈来找我了啊?」老刘转头看着舅舅,眼神空洞地问道。
舅舅瞪大双眼,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老刘搓搓眼睛,他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舅舅把老刘推到他的床边让他可以躺着休息,随后顺手打开了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保持室内空气新鲜,提升愉悦感。
「今天天气不错。」舅舅仰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我好怀念我们以前的样子,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全都给我搞砸了。」老刘看着舅舅,思念起了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还在这里,没有离开过啊。」舅舅回复。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自私连累了你。」老刘语带愧疚。
舅舅凝视着老刘,轻抚着他的脸庞彷彿是在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自己并没有责怪他,舅舅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但老刘始终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
「我想我的时间到了。」老刘停顿了一下,随后心低意沮地对舅舅说。
老刘深知舅舅已经把他当作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现在还活着只是为了不想让这个深爱他的男人伤心,老刘希望能够尽快了结两人之间的羈绊,让彼此都能够获得最终的解脱。
回家后舅舅照常为自己做晚餐,正好康乐上门拜访,舅舅邀请他留下来吃个便饭再回去,康乐从小就和舅舅关係亲密,舅舅年轻时也是个音乐爱好者,擅长钢琴演奏,小时候的康乐最爱去舅舅的早餐店串门子,因为在那里他可以经常听到游yin诗人的歌曲。
由于这几年的健康问题,舅舅决定把早餐店的生意转交给了康乐和康丽这俩兄妹,康乐会经常登门来找舅舅聊聊一些琐事,而且这个外甥长得特像他,不说还会误以为两人是父子关係。
康乐正在摆放着饭桌上的碗筷,「今天刘叔的状况怎么样?」
「反反复复,但至少没做什么傻事,倒是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啊?」舅舅清洗着待会儿要清炒的菠菜,同时也注意到了康乐低落的情绪。
康乐轻轻叹了口气,「那天在集市我有收集了大家的意见,但看来反对的声音还是佔大多数,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不切实际?」
「我曾经也想找回一个失联很久的朋友,但始终都没有这个勇气。」舅舅垂下了目光,开始回忆起往事。
「为什么?」康乐回过头问。
舅舅笑了笑,继续切菜,「有些人可能就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那就坚持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舅舅一不留神,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食指。
「你怎么啦?」康乐前来查看。
「别碰!」被恐惧侵袭的舅舅大声吓阻,用另一隻手把康乐用力推开。
被舅舅这么一推康乐直接扑倒在地,楞了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舅舅神情严肃,他不想让康乐触碰到自己的血ye,「把放在客厅的医药箱拿来。」
倒地的康乐快速起身,按照舅舅的吩咐去找医药箱,看着手上的鲜血舅舅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刘今天说的那句话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
「我想我的时间到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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