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雾没把这句话听到心里,又呆呆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这里面不对的地方。
几个边缘人正围在一起,他们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有的做出拔萝卜状的动作扯着一样东西。
尘泥怪正在雾头发丝里睡得香甜,雾把它揪出来让它说明白。
小二一溜烟把灵石塞进自己袖筒里,解释道:“我是担心客观的安危,毕竟脏奴啊从事的都是最脏最毒的活计,身上咋可能不沾点儿病?它们连死尸和大粪都捡……啊,其实客官你只要注意点儿也没啥大事儿。如果您真想打听,就离咱们这儿往北不出三里路那大沼泽旁边有片棚户区,到那里就可以了。”
杂七杂八的感情加在一起浓烈地像泡进最刺鼻的酒缸。
谁会在郊外放烟花还只放几响?
不甘、愤怒、难过、后悔……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商定后两人一同返回魔界并在灞城分别。
雾向北行了三里,入目出现一片低矮破旧的棚户区。
“嘴巴以后要有个门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心眼。”
“有天晚上放了好几声震天响炮,你喝醉了没听见。那不是在布喜吗?”
离开明英堂,雾问起丰雪夜寻找本名的事情,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非日能办成。待雾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他另找个时间与雾会面。
雾从床上坐起来说:“布喜要炸烟花不可能只放一夜的几声。而且咱们住的地方在灞城城郊,你说得烟花只能是炸在郊外,这就更不对劲儿了。”
雾定睛一看——那是一只人的胳膊。
“掰、开!”
越多。
他早知道她活着,知道她是每年都会来为青衣扫墓的毁容女。而他年复一年的询问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通常来说,布喜童子最起码要提前十日抵达大婚所在之地。布喜目的是向人们散播喜气,阵仗就小不得,必然闹得全城皆知,不可能临近婚期还杳无音讯。
雾走到苏斗面前把刚才随手捡的一片潮湿竹叶贴到苏斗的嘴唇上。
这里的人什么都捡。活的死的,香的臭的,从人类婴儿到魔兽兽种,这里的人把可能换取生存的任何东西都捡起来,像宝贝一样堆积在那一张薄木板、几根弯木头搭建的摇摇欲坠之下。
“偶尔才往往酿成祸端。”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嘈杂的异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雾讪笑着拿出几枚灵石说,“小哥帮个忙。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雾夜不能寐,仔细琢磨里面的古怪。
她听不懂他们说得话,听在耳朵里像一些窃窃私语的蝌蚪在吐泡泡。
“三四天前。”
由于这两个字发音简单,雾听懂了他们说得第一句话,同时恍然察觉,原来他们与她说的
好奇怪的感觉。
她想要的,大概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不管寻不寻常亲自调查看看,谨慎些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布喜的仙界使者莅临灞城。这段日子雾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游山玩水。尘泥怪苏醒的时候,她就带它一块儿打零工上山挖山货。
“大概哪天夜里的事?”
雾委婉地表示:“我不是酒鬼,也就偶尔咂一口。”
她虽然已经相当面目可憎,可外来人的身份依然被这些棚户住民一眼瞧出。
“那谁知道呢?反正声音特别响,差点把我耳朵炸没了。”尘泥怪嘟囔道,揉着自己小发揪似的黑耳朵。
雾仔细琢磨思索,觉得这炸烟花一事儿或不简单。
雾穿行在这片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棚户区中。
来自各方的审视如影随形。脏奴大多看一眼就把眼睛塌回去,边缘人则把她盯穿,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苏斗眨巴眨巴眼,取下那片竹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止是脏奴,社会的边缘人也聚集在此。
察觉到事情生变是距离大婚不足十日时。
雾点了点头翻身下床,很快来到客栈柜台向值夜的小二打听道:“小哥,你知道这灞城一带有没有脏奴聚集的地方?”
“掰、开!”
此时尘泥怪在旁边说道:“我还以为布喜已经开始了呢。”
两个人一个是石族一个是草木精灵,往往事半功倍。
离别之际,丰雪夜对雾说:“以后少喝酒。伤己更伤人。”
“哎好嘞,多谢、多谢!”
灞城多雨,这些棚户想来除了能遮点风起不了好作用。走进棚户区后,鱼龙混杂就是第一印象。
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想喝。
小二马上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客官,你打听那群脏东西干啥?它们身上都带毒病的!”
雾闻言狐疑不止。丰雪夜已不愿多费口舌自顾离去。
穷苦、残疾、病痛饥饿,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