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如此简单就重伤太子?」
「丞相,太子这不是没事么……?」
「那个伤口很凶险,只要偏一分,宇文靖必死无疑,」苏倾容冷冷的说,「楚皇如果真的想保护宇文靖,绝对会派最好的大内高手跟着。淮王的底子我清楚,他手里剑客能耐有限。如果没有楚皇故意纵容,淮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伤到宇文靖!」
闫子航倒吸一口冷气,「丞相!你怀疑……楚皇他在故意纵容淮王杀掉太子?」
可是,怎么可能?那是太子,是楚皇最有出息的儿子!就算楚皇忌惮太子,也不会真要他丧命!
「难道,楚皇想换太子了?他想立淮王为太子?」闫子航只能作此猜测。
美丽的丞相大人摇头,「不。淮王暴烈桀骜不驯,绝不是理想太子人选。如果太子被刺死,只怕楚皇会以谋害储君为罪名,立刻向淮王发难!楚皇他……恐怕是存了同时杀掉太子和淮王的心思!」
闫子航大惊,「同时杀掉淮王和太子?不可能!楚皇的其他儿子,不是年纪小就是不成器。杀了这两个皇子,谁来接替皇位?」
「或许……」苏倾容的脸色阴冷至极,「楚皇根本就不打算让任何人接替南楚皇位。」
「那怎么行?楚皇年纪不小了,再怎么保养调理,大限来时定要驾崩,最终他还是要选个皇子即位,楚皇又不可能长生不死!除非────」
「除非,」苏倾容一字一句的冷冷接话,「楚皇认为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死的方法。」
如果,楚皇认为自己可以长生不死,那么所谓的储君就没有必要存在了,反而是对自己帝位的威胁,自然越快剪除越好。
大夏天里,某种诡异的冷锐隐隐袭上背脊,闫子航在烈日下依旧觉得遍体生寒,「丞相,长生不死只是个妄想,楚皇不会糊涂到相信这个吧?」
苏倾容却不再搭理闫子航,眉间颦起来。
这是闫子航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容有如此明显的表情,侧眼望去只能看到他优美的侧脸,乌黑的头髮、漆黑如玉的眼睛,那样冷,那样阴寒。
「不,」苏倾容喃喃的轻语,「这世上,的确有长生不死的方法。」
有个人,可以做到。
「丞相?」
「立刻奏报陛下,此次北伐,我要亲自去!」
「如果楚皇用的是我知道的那个方法……」苏倾容细长漆黑的优雅美目眯细,猛然攥紧了手指,他的指甲雪白尖锐,将肌肤割破,一点点血渍淌在指尖,蜿蜒血红。
苏倾容没有说完后续的话,但是闫子航站在他的身后,只觉得那一句,冰冷透骨,如同地狱。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被冻结了,人影在街上如行冰窖,丞相周身的气息似乎只要伸出手指,就能触摸到某种寒气森森的薄薄冰壁。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
晋候府。
江烨推开书房的们,门发出沉重的吱吱嘎嘎声,桌上的花雕瓶颜色镇凉,整室清幽。
江采茗依旧等在书房,抵着颈子,手指灵巧,几根彩丝穿插在指缝间,竟是在打丝绦。
柔软的手指蹁跹,她认真的打着结,是同心结。
这么多年了,茗儿总是喜欢打这样的结,京城流行这样的结子,是少女挂在心上人腰上的信物,同心同意,永不相负。
听到声响,江采茗抬起头来,晶莹的小脸静柔温雅,一时间让江烨无法开口。
罗帐青帷,暮色四合,抓着那几根彩丝,江采茗看着父亲的脸色,终于慢慢从眼底深处涌上难以描绘的悲伤和哀求。
江烨看着女儿,「茗儿,慕容家的嫡孙求娶你,你乐意么?」
江采茗低头咬唇,压抑着震颤的身体,江烨的问话虽然语调温柔,但是有着无法忽略的强迫意味,他并没有说,「如果你不愿意,爹爹不会逼你」。
「爹爹,女儿的心思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江采茗攥着指缝中的丝绦,眸中泪水盈盈,差一点就要滴落下来。
搁在往常,江烨是非常心疼这个女儿的。江采衣和他几乎闹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他膝下的子嗣,就等于只剩下茗儿一个,父女一向亲厚。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叶兆仑获罪,皇上在朝堂上一番挑拨,慕容尚河对于他的信任,已经接近谷底,经不起半点波折了。
赤豪已死,江烨不知如何交代,只能打算在大猎当日称病,呆在府里闭门不出,省的慕容尚河察觉。虽然皇帝大猎,臣子称病是有些不恭敬,然而江烨也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江采茗不可能进宫,绝对不行。
有江采衣这个前车之鉴在先,慕容尚河决然不会容许再送一个江家的女儿进宫,而江烨唯今之计,也只有把女儿嫁给慕容家排行第二的嫡孙慕容云鹤一条路。
只是,茗儿不可能给慕容云鹤做正妻,只能做贵妾。
江烨看着江采茗的头顶,一时间,竟然有种失望的感觉隐隐传来。茗儿应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