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排队领饭，「什么时候啊？ 」
温以宁楞了下。他的神色太淡定，目光也深邃，像是正儿八经的分析问题，偏偏语气又透着两分不正经。倒把自己塑造成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反倒是她心有杂念了。
「明天不行，晚上有事儿呢。你找吱吱和瑶瑶。」
从去年筹备到今年上半年的可行性研讨，一直进行得十分艰难。董事会那帮成员里，多是他爷爷还在位时的心腹功臣，个个实权在握，但其中的分庭抗礼也暗中滋生。
他合上资料，说：「普通的产业迭代已经不是过去的旧土重建，亚汇不能再守着现有的优势去维持利益增长。五年内，或许还能光辉一时，但整个行业、市场需求在进步，在改变。爷爷他或许明白，但这艘轮船太大，谁也不愿在现阶段冒风险。可亚汇要想继续发展，必须与时代接轨，新地迁移。董事会的工作我会继续做，你也交待下去，技术研发的进度也要跟上。」
温以宁下了车，一步三回头，最后在楼道口对他摆了摆手，背影就消失了。唐其琛坐在车里，刚准备升上车窗，灯火通明的楼道口处，温以宁又探出了脑袋，远远儿的衝他做了个笑脸。然后一溜烟儿，这回是真走了。
唐其琛忍俊不禁，等了一会儿才启动车子。
得了，还会用她说的话来堵她的嘴了。温以宁顿时轻鬆不少，按了按他的手，「真不用，我室友在呢。考研的小姑娘，屋子小，人一多难免有动静，别打扰人家。」
唐其琛的视线在资料上，「暂时不要。」
亚彙的食堂伙食还是不错的，三荤一素还有一碗热汤，中午十二点，员工陆续下班，成群有说有笑的。同事挽着温以宁的胳膊，正兴致勃勃的聊起新开的饭馆，「我还秒了一张满减券呢，一块去吃呀。」
次日上午十点。
打好饭，温以宁和部门几个坐在一起。热闹，也方便分食。女生都有点儿挑，这个不吃蒜苗那个不吃鶏蛋，温以宁就不太喜欢吃葱，不过今天的菜似乎都放了葱，她尽量扒到一边，刚准备吃，后勤部的负责人竟找到她，「嗨，以宁。」
唐其琛沉默许久，没再发表意见，而是笔帽拧上，说：「明晚的应酬推掉。」
唐其琛头也未抬，「推掉。」
唐其琛扯了嘴角，不再逗她，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上去吧，我看着你走。」
--
牵连的方方面面太多，谁的利益都是利益。唐其琛把控大局，多数时候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这帮老臣也算为他卖力，至少表面和气，鲜有争执。可一旦遇上推陈出新、打破陈规旧制的政策或项目改革时，海底的暗礁就隐隐扎人了。
唐其琛睨她一眼，挺淡定的回了句：「刚成为男朋友，不能让人受委屈。」
「这一次的会议上，就要对导航项目进行投票表决了，于总和廖总应该会通过，但其他人。」柯礼说：「唐总，您需不需要跟老爷子通通气？」
唐其琛面不改色道： 「我送你到门口，也不会进去。你想我能有什么动静？」
柯礼默声，点点头，「好。」
唐其琛看了看时间，语气比方才柔软了些，「中午吃食堂。」
柯礼应道，「好。」又问：「唐总，时间还早，我让老余接您去吃午饭吧？」
柯礼领会要意，唐老爷子已经数次提起过，让唐其琛与明耀科创共同合作，把这个项目切割出去，由明耀科创参与研发，再利用亚汇在市场占有这一块的绝对优势去负责后续推广和销售。但唐其琛不愿意。
温以宁意外，「钟部长。」
唐其琛嗯了声，按了车锁，「我送你上去。」
柯礼将整理好的年中董事会的会议资料交给唐其琛审阅，董事会的耗时长，涉及的项目和内容多，中间有好几个都是争执意见比较大的。资料由行政部整理后，柯礼又亲自核对一遍，唐其琛一直致力推广的那个交通系统导航的项目也列表其中。
温以宁歪歪脑袋，啧了声，「老闆好凶哦。」
到了小区楼下，温以宁解开安全带，回头 他说：「我走了，那你慢点开。」
「明天，我们明天晚饭去呀！」
眉说：「温以宁。」
唐其琛看出了她的不正经，无奈一笑，「好了，听话。」
柯礼颔首，「我会的。不过您也不必太费心。程总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虽然未明，但他与安董关係匪浅，只要安董愿意，还是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那么就算廖总和于总投反对票，我们也能一票优势通过方案。」
安青山，安氏的董事长，安蓝的父亲。
「来，今天加餐，请你们吃水果了。」钟姓负责人四十不到，笑容可掬，拎着一篮盒子每个人都发了份。打开一看，里面是切得齐齐整
「不用。」温以宁看着他熄火的动作干干脆脆，心里泛起细微的忐忑，「没多远了，进去坐电梯就是。」
柯礼略表为难，提醒道：「明晚是住建局的周副局长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