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独自一人坐在早已布置好的厢房内等待卷轴妖的时候,仍是十分之不高兴。他昨天被梅寒雪挑剔了一整个晚上,一会儿说他这样应答不行,一会儿说他那般举止不对。
回绝了他的邀讚之后,薛蒙又恶狠狠地:“降妖就降妖,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我自己!走着瞧吧!”
他顿了一下,扯了扯自己束迭严谨的领襟,一副准备活动开了的架势,淡淡道:
薛蒙警觉道:“干、干什么?”
“过来。”
梅寒雪见他不吭声,走进卧室,顺带着将房门关上。
“……你没有资格说我。”
“我……靠!”
薛蒙瞪大眼睛怒道:“干什么你?滚滚滚!”
“教你怎样应答才不会被男性拒绝。”他眼里有些狭蹙又有些挑衅,天生的冷漠里又带着一丝天生的嘲讽。
多、多少个?
说罢带着桃苞山庄众人就浩浩荡荡地离庄而去了,留梅含雪莫名其妙地立在原地想,自己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薛蒙问:“你不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如此粗鄙之言也是绝对不行的。”梅寒雪走近了,睥睨一脸震愕满面通红倒在地上的薛蒙,“起来吧,如果你明晚不想变成鸟被含雪拔毛的话——”
“你有一晚上,被我好好调·教。”
薛蒙简直都没脾气了,一脸匪夷所思地躺靠在床上,奄奄一息:“你为什么不早说?折磨我一整晚?”
,豁出去道:“甚美?我看你肾虚还差不多!梅郎肾虚!!”
折腾了那么久,最后梅寒雪还是说他没慧根,根本无法掌握所谓“不被男性拒绝”的谈话诀窍。
薛蒙是打死也不愿意男扮女装的,所以他的选择和他师尊一样,都是佩戴上了幻形香囊。他深吸一口气,站在铜镜前,握着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薛蒙一下子哑了。
到了天快大亮时,梅寒雪干脆对他说:“算了,你别学了,实在不行你见了那卷轴妖就夸,夸足一盏茶的功夫也可以。”
他不过来,梅寒雪便兀自迈着长腿走过去,在一个过近的、能给予人极大压迫感的距离停下,垂下那双碧若寒潭的眼睛,淡金色的睫毛静止不动。
翌日。
他说的正经,薛蒙虽不愉悦,但也没办法赶他走。最后隻得皱着眉:“你行吗?”
梅寒雪淡道:“我那是嫌麻烦。”
不然他一开口,一动作,按他自己的审美而言,他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的。
梅含雪见他准备出发去东市的花楼赴约,笑着凑过去想指点薛蒙几句,却冷不防被薛蒙怒嚷道:“你别过来!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来气!”
薛蒙怎么看怎么别扭,左右转了两圈。说句实话,他觉得镜中人美则美矣,但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都是一股傻气——当然,他自己称之为王霸之气。照这样子,等他见卷轴妖的时候恐怕就只能闭嘴不说话,权充木雕泥塑。
桃苞山庄陈旭缘再一次与那个卷轴妖约定好了见面的地方,卷轴妖不太聪明,履赴鸿门宴履忘,居然又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薛蒙立马回过头去:“你过来做什么?”
梅寒雪抱臂,长身玉立地倚靠在门边,淡道:“来指点迷津。毕竟你若也失败,这妖物就极难降服了。”
镜子里俨然就是当年他在酒色葫芦里看到的女版自己。
说罢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梅家兄弟,用力跺着吱吱呀呀的木板楼梯,忿然下楼而去。
正转着脑袋端详着自己的耳朵,忽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倒影。
“像这样绝对就是不行的。”梅寒雪说着,手上一用力,他力道倒是极大,身法闪动又快,薛蒙猝不及防居然就被他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
薛蒙干巴巴地瘪了两下嘴,居然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梅寒雪十分凄惨。
梅寒雪不以为意,好像看不到薛蒙的愤怒似的,展开纤长秀匀的手指,伸给他:“请吧,薛掌门。”
梅寒雪:“换你试试?”
这人年华大好的,却成天在被迫帮孪生兄弟收拾不属于自己的桃花烂摊子,可别心理扭曲了。
薛蒙屈辱地瞪视着他,眼眶血红。
梅寒雪看了一眼有气无力歪在床上的薛掌门,没有说话,淡淡地把视线转开去了。
薛蒙就是特别讨厌他这种表情,立刻抬手想揍他,手腕却被梅寒雪看也不看就精准握住了。
顿了一下,梅寒雪又漠然道:“最多的一天,我替含雪拒绝过七十三个女修。”
——
薛蒙恼道:“我那是看不上!”
这边
对此薛蒙很是鄙夷:“它的智灵绝不是承习我的。”
“……”梅含雪叹了口气道,“这真是昭彰的毁谤和污蔑。”笔趣阁tv首发tv tv
梅寒雪微微抬起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