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你刚刚,演得真好。
云阑夸奖她,神情羞涩,只双眸中的一抹亮色显露出他的真诚。
苏导说,小狐狸Jing是一个有深度的角色。
一面如善心菩萨,一面如修罗恶鬼。
要怎么把这个角色演得既恶毒又讨人喜欢?并不简单。
时锦却不一样,她就像是神话里的千变Jing灵,人物情绪的每一个微妙转换于她而言得心应手。
是嘛?
她微微眯着眼睛,似狐狸一样狡黠。
可能我就是比较擅长演坏女人吧。
云澜被她逗笑了,他笑起来很温柔,却不是时锦最喜欢的那一款。
饶是如此,和一个年轻帅哥在一起也足以赏心悦目。
今天俩人的戏结束得早,苏导那边在拍女主男一男二的戏,蔡助理一听林嘉宇也在,乐呵呵地就去围观了。
留下时锦和云澜两个人头凑在一堆,低声细语说着些什么。
在外人看来,她和他亲密极了。
你说,为什么仙侠剧里那么多虐恋呢?
《相思诀》这个剧本是时锦看的第一部仙侠题材,她还真不知道别的剧本是不是也一样,于是只好静静听云澜接着说:
不是神魔相恋,就是人妖殊途,这辈子虐来虐去也就算了,还得轮回转世,没完没了。
时锦喝了一小口泡鲁达,这是天太热了,剧组给演员发的福利。
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云阑一愣,没跟上时锦的思路。时锦掰了一小块干面包,酥酥脆脆的,吃起来有一股浓郁的nai香味儿。
好喜欢云南啊。
这些仙侠剧披着神仙妖怪的皮,骨子里呢,还是阶级社会。不同阶级之间不可接触,不通婚姻,不能流动。
别说,泡鲁达还挺管饱的。
时锦坐着难受,站了起来,继续说:市场上偶像剧这么多,不是观众只喜欢看人谈恋爱,也不是导演不会拍别的,而是因为这些内容既好拍又好赚。
更多的,那就不好说了。
云阑跟着她站起来,为她撑着一把遮阳伞。
云贵高原的太阳很高很远,照在皮肤上却又毒又辣。
他看着时锦,忽然问:你为什么要进圈?
即便是刚毕业的新人,云阑也见过太多眼中有形形色色欲望的人。
为了钱,为了色,为了演戏的梦想,为了艺术的追求。
那些人的眼神很复杂,但也很好懂,不像她的,空如苍穹,深如大海。
他看不出时锦在想些什么。
就好像,她只是路过这三千繁华的一个过客。
她的目标在更遥远的地方,那是一个除了她本人之外,谁也无从知晓的领域。
时锦,再一次地,给出不走心的回答。
为了捞钱。
说实在的,她看陆深的公司每年捞那么多都有点儿眼红。
站在风口就是好呀。
云阑低低地笑着,他眼睛弯弯的,如一弯照映人间的新月,里面藏着的是年少时轻易的心动。
那你呢?
时锦回问。
云阑不太想和人说他的家世,但既然时锦这么问了,他也就腼腆地回:家里都是做这个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他是那种照着家长期待长大的乖小孩,因此,即便父母不在身边,他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其实小时候我很讨厌演戏。
但还是报了表演专业,毕业当了演员。
时锦明白过来,原来云阑是个星二代。她细细观摩云阑的脸,好看嘛,是好看的,可她从中并看不出哪位名流巨星的影子。
也许,你会做得很好。
云阑以为时锦是在说客套话,没有当真,可他没想到,时锦又怀念地说:我以前有个朋友,家里好几辈都是做建筑的。他和你一样,小时候特讨厌建筑,但是长大之后进了国内最好的建筑学院,之后又去国外继续深造,后来成了非常厉害的建筑师。
也成为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她的
时锦的回忆被云阑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人现在还在做建筑?
时锦摇头,说:不,出了点意外。
她拍了拍云阑的肩,忠厚长者一般,说:人生是很无常的,现在习以为常的、甚至厌恶的东西,也许有一天会成为你梦寐以求。
云阑呆了一呆,道:你说的,我好像不大懂诶。
时锦很自如地转换话题,问:云阑,你是不是也喜欢吃辣的?小蔡她找了一家私房菜,我去过一次还不错,今晚带你去尝尝?
云阑欣然应约。
整部剧里道士和狐狸Jing基本演的都是对手戏,时锦和云阑没事儿就在一块聊天对戏,关系也慢慢好了起来。
尽管,云阑清楚时锦顶多把他当个弟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