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楠向董嵘请了先退。坐在车子后座,她掏出了冰袋处理伤口,手微微发抖。直接回去。她与司机说。今天不休息了。
车子右座上,女孩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到透明。枪口对上她的额角,石正楠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面前的男人怕是有一米九的个子。几辆吉普停在不远处。8个士兵下了车,朝着四处警戒着。
四把枪,三辆车。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枪,猛打方向盘。
看一下司机怎么样了她怯怯地开口。董嵘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心跳很快。他皱了一下眉,抬了抬眼睛,长青跑过去拉开了车门。
我今天还有些工作。石正楠觉得算是缓过来了,摇了摇头。不劳烦董先生了。
他们出了多少价格。女孩淡淡开口。为首的男人没搭话,只是暗着眼睛看她。石正楠勾了勾嘴角,淡定地仿若在茶餐厅,面前的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没听到回答,继续问。
回董府。他冷着声线开口,眼神却情不自禁地落在坐在他旁边的小上校身上。她在接触座椅的时候抖了一下,半蹲着,似乎是怕身上的血弄脏了坐垫。
轮胎逐渐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吼。发动机也哭嚎着停了动作。石正楠松开了方向盘。车停在一片荒野上。石正楠拽出副驾驶里的绷带,冷着脸扎住了伤口。
警戒的众人几乎瞬间被全部击倒。没有惊呼撤退,没有反击的枪声。鞭炮一般的一阵之后,便是寂静。之前围绕的车辆几乎被打爆。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石正楠在黑暗中抬起胳膊,抹去脸上黏腻的液体。她微微抿了一下嘴。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刺耳的枪声炸响。石正楠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车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失控而歪歪扭扭地向前开。代替驾驶瞬间弹了出来。石正楠一把把碎发撸到脑后,左手攥住了方向盘。车向前冲去。连绵的爆炸声和枪声紧随其后,轰地她皱起了眉头。
北江么?她低低地问,眼睛不可见地瞟了一眼碎裂的后视镜。卸磨杀驴了?
董嵘竟一时觉得有些有趣。升起了挡板,他伸手把还在犹豫要不要坐下的
石正楠点点头,靠在座椅上。一个大动作惊得面前的男人把枪又向前抵了一点。
乒
是个我出不起的价格。
还有口气。
不知何处而来的尖锐炸响了空气。狙击子弹穿过那人的侧脑。白红的黏腻液体喷了女孩一脸。石正楠微微侧了侧脸。如若司机还醒着,他定能从这位向来笑地明媚从容的北江官员脸上看到那一抹刺入骨髓的漠然。
他石正楠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支吾了一声,抬起头。董嵘这才注意到女孩早就泪流满面。他预想了多种小上校的反应:感激的,自责的,恐惧的,甚至是晕过去的却独独没想到她毫无理由地掉着眼泪,拉住了他的衣袖。
领头的男人终于冷笑一声,脸上的绿色油彩阴森森的。别以为不知道你
枪声在身后连续不断。她瞄了一眼导航,调用转盘更换了位置。玻璃的碎屑四溅,弹片贴着她的右臂掠过。黑色的轿车一个甩尾,上了一条辅路。
两千万。
深夜的道路上空无一人。石正楠不再顾忌,油门一踩到底,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开。
车子路过梧桐路。她惦记着这附近有家豆腐脑味道不错,坐起了身子,正打算让司机开得慢些。
好。石正楠垂着眼睛看着脚尖,心里想着今日的那两个男人。文件上的自己有些眼熟。她还是觉得事情中有一些朝着不可判断的事情发展了过去。
救救他董嵘的衣服上被女孩弄得深一块浅一块都是血。他点头示意长青照做。还有什么要嘱咐的?董嵘也不知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带了讥讽。他低头看着勾着他衣口的小上校。嗯?
月色凄凉。
她伸手从座椅下掏出枪,探过身子去看司机的状态。一枪穿胸。车子差点跑出路。她连忙坐稳,侧耳听动静。
处理一下。他拽起安安静静装鹌鹑的小上校,上了一边的绿皮车。
灯光重新亮起。石正楠定了定神,探过身子去看司机。还有脉搏。她心底微微亮了亮,伸手去解开他身上的安全带。探着半个身子去后座的小上校听到稳健的脚步声带着怒不可遏。身后的车门被一把拉开。一个熟悉的臂膀把她整个拎了出去。
浑身发抖的女孩噤了声,垂下头去。董嵘依旧半抱着她,眼神扫了一圈一片混乱的现场。石正楠处理的着实不错。这荒郊野岭的没有目击者,事情好收拾了许多。长青。他看着立地笔挺的副官。
干什么呢?董嵘撩起衣襟擦了女孩脸上的血渍,开口便是质问。要与你说多少次注意安全?
她甚至没下车。皎洁的白光和碧黄的灯光照射下,车子的一点响动都被跟来的人净收眼底。明明车上只是坐了一个女孩,但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们端着枪,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就是好奇,我值多少钱。
。董嵘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双腿发抖的小上校说。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