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一脸为难之色地开口;"公子,前些日子你不是给摔了吗?"
昨夜叫了几次水却未唤人伺候,依秀既为姑娘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姑娘初次承欢,怕是难轧,何况姑娘虽然应了顾公子,只是一时半会儿,心里怕还是对林景公子难以释怀。
"阿翎,你别这样说,我是知道你的,要不是你父兄无用,我们本是门当户对的。"
她本打算林景若是高中,即使他违背诺言不娶她做正妻了,也能看在她为他辛苦凑集考资和满腔情思的份上,拉她出苦海,可这世上有情人难见,薄情人却处处可寻。
这么一想,这主意果然绝妙。
言辞之间,却未否认。
"依秀。"经过一晚上,毓翎的嗓子早已哑了,张了几次口,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
他虽在四书五经一途上没什么天赋,但于书画一道,却也算小有才华。
顾桉虽也亲近过女人,但是依旧还是在毓翎身上丢了魂,弃了甲,自此管它什么孔孟之道,程朱理学,一并抛去脑后。
他那时因为久久得不到阿翎的首肯,愁眉不展,以至读书懈怠,加之父亲听闻他最近沉迷勾栏把他好一通训斥,他一气之下发了脾气,怒极之下,竟把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得来的那件汝窑瓷给摔了。
后,已是玉体横陈,赤条条如同一尾上了岸的鱼。
小厮一脸莫名,那件瓷前些日子不是被公子失手摔了吗?
手里拿着《四书集注》,眼到了,心却没到,脑海中时不时想起昨晚情形。
未及依秀出口,毓翎便先打发了她。
"阿翎,你想离开这吗?"
听到顾桉提及父兄,毓翎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往事纷至沓来,不知不觉,指甲掐在手心,已经断了,钻心之痛莫过于此。
这日,两人一番云雨之后梳洗完毕。
想罢,立刻准备颜料笔墨,沉下心来作画。
毓翎靠着,闭目缓了会儿,方才开口:"去拿些粥食吧。"
想离开吗?自然想的,她早已想了不知多久。
"公子,毓翎身份卑贱,公子怜惜已是福分,怎敢要求更多。"
从今往后,无论是清蒸还是油煎,都由不得自己了。不过她又想,又有几时她由得了自己呢。
"去吧,我有些饿了。"
思来想去,不知该送什么好。最后细细想了半晌,思及昨晚,决定画一幅落梅图。
于是连着几日,顾桉总是天色微亮才归家,送了不知多少礼物。
罢了罢了,听说母亲那里还有件汝窑瓷。只是今晚怕是不能送给翎娘了,可惜了。
作画的画师满意极了。
依秀的欲言又止,她全当没有察觉。
毓翎身形一顿。
一时间,还有什么出路呢。
小厮看着公子一直不说话,只好低头等待吩咐。 "罢了,那你先下去吧。"
想是为找到再去的理由感到高兴,他放下书,唤了小厮进来,吩咐他把自己私库里那件汝窑瓷取出来。
眼里起了
对顾桉,要说她有多少怨愤,倒也不至于,这一天或早或晚总该会来,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总好过满脸褶子的老翁,但要说她有多欢喜,当然也不可能,身不由己,何来的欢喜。
昨晚闹到半夜,顾桉自是尽兴,天蒙蒙亮便归家了。他虽然对于仕途无甚兴趣,但架不住家中长辈时时约束敦促,因此总要做做样子。
"是。姑娘......"
伏下身子,吻了吻嫣红的脸颊,而后往下,轻狁肩胛,印下点点殷红,衬着雪似的肌肤和微颤的娇躯,好一幅雪中落梅图。
红罗帐暖,被翻红浪。
她知道依秀想说什么,无非是想问她身体如何,顾公子真是亲自给她梳洗的吗?
身为画纸的毓翎心里此刻想着什么呢?自是无人得知。
顾桉一顿,恍然想起,却有此事。
昨夜过了些,阿翎身子怕是多有不适,也罢,今晚去须挑些礼物致歉。
顾桉望着毓翎涂抹面脂的倩影,斟酌良久。
男人鬓角生汗,汗水沿着下颌,滑落至下巴,直到滴落在女人的眼睫处,顺着眼角滑下,像极了眼泪。
"哎,姑娘。"依秀匆匆进了屋子,见毓翎趴在床沿,忙扶她起来,拿了个迎枕垫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