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狡辩,内功高不也是本事?”一人反驳,不过又遗憾地道:“可惜右使被那妮子迷了眼,一回来便匆匆去了,不能喝个痛快。熊巨,你说说那雪副总管到底生个什么天仙样,倒让咱们右使这般人物都迷了心窍。”
这几人正是神木旗一行,其甫大胜归来,又失了几个兄弟,半是喜半是悲,交杂着难免喝得多了些,又加上在自己地盘,一时轻心竟没有看到已到了不远处的话题中心。
任盈盈眼珠转了转,脸上的吃惊转成了笑容,“东方叔叔莫不是嫌我抢了你的心上人,才故意吓吓盈盈?”又撅嘴道:“要还你也行,总得先陪我吃完这顿饭。”
“想我们的婚事。”
那白衣人悠悠转过身来,一身雪白的袍子配上白皙的肌肤,衬在这白色的背景中,好似要消失了一般。不过她却没有消失,反而走近了一些,五官渐渐明朗,露出抿着的唇来,看不出喜怒。
东方黎微微扭开,大步向亭子走去。雪千寻却笑意爬入眼中,轻轻摸了下刚刚插到发髻里的花枝,人如皓月,皎月如钩。
东方黎淡淡推辞:“属下已用过晚膳。”
但雪千寻不怕冷,她低头把笑意藏起来,搭上东方黎的手臂,“右使在想什么?”
雪千寻接过梨花,虽然明知道她不会是为这个前来,心里还是生出许多欢喜,笑着低声解释道:“非我偷懒,今日校验,又陪大总管用晚膳,更遇到大小姐拦路。待稍吃些,我就回去补上。”
第18章 .婚事
面前倏地放缓,悄然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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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聪明的女子,会不会猜到自己的身份?照理是不会的,她从小就服了药,自行毁掉了其他的性特征,赤膊也敢打得。然而有些人却不能以常理而论。她微皱了眉头,逃避绝非长久之计,看来须得抓紧布置了。
熊巨一手搀着童百熊,他是神木旗一名旗正,平素里常跟在东方黎身边,上次去扬州也是他相随,更是与雪千寻相处时间不短,颇为得意地道:“那雪姑娘可不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他好似想压低声音说些悄悄话,可那嗓门却比谁的都大,“依着老熊我看,那姑娘不是天仙,倒似个妖精!那天有小贼在屋顶偷听,右使破窗追去了,老熊闻声赶过去,一下瞧着了那美人,一颦一笑,一走一动,全是风情啊!后来右使
这答案让雪千寻愣了一下,她本以为那日东方黎所言是在任我行等人面前做样子,未想到她竟然真有此意,是要……娶自己吗?她微上前半步去捕捉东方黎的眼神,却看到她遥遥的看向又前方,眉头先是皱起,又舒缓下来,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雪千寻这时才听到浊重的脚步声,又过了几瞬,远远才有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过来,其中一人嗓门比脚步声更大,喝呼道:“童大哥你也忒不能喝,才三斤酒便这副样子,还没得右使痛快。”
“右使大人好兴致。”
雪千寻微微落后东方黎半步,依然可见月光下俊秀的侧脸,她眉间是有骨子英气的,其实也不乏柔和的线条,只是平日里在那些个糙汉子面前板脸竖威信惯了,难免显得有些冷傲。此时她不言不语,微微锁了眉头,像一团清幽幽的火焰,既引得人想靠近,又觉得靠近了反倒会更冷。
二人并没有在亭子里多待,稍用了些餐点就告辞离去。古人不比现代夜生活多多,一更天多数就歇息了,算起来不过是现在晚上七八点钟。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有:“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之句。如今时候不早,虽然江湖不比寻常人家,但黑木崖上也是寂静的很。
任盈盈故做怪声,“无妨,再陪咱们大小姐用些。”雪千寻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偷眼去看东方黎,那脸却依然没有变化,点点头:“既然如此,属下从命。”她侧身站在了雪千寻旁边,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梨花递了过去,那梨花开的十分饱满,带了股子清香。任盈盈眼尖看到,冲着雪千寻做了个鬼脸,人小鬼大的往前走了几步,带路往前。
童百熊回道:“右使那可非真酒量,他内功高超,自然可以化解酒意,我图的是一醉之酣爽,岂可同语之?”
抬眼,转头,对视。
一旁的雪千寻见她沉思不语,也知趣的不再说话,落后半步跟着她,手中轻轻抖着花枝,也小心灌注了内力护着。这条小径似乎比平时都长,又似乎比平时都短,但总也有个尽头。尽头处是个漂亮的亭子,桌上摆了七八样菜肴,还微微冒着热气。任盈盈肚子立刻叫了起来,也不在乎做电灯泡了,回头招呼两人。
东方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眼中却划过一抹异色。她刚刚的确是因为去了演武场不见雪千寻而来,但一出手试探就知道她进境飞快,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好些,是万万不可能偷懒的,也正因如此,后面那招才没有下重手。然而雪千寻却看透自己的心思,不躲不闪,现在更猜到自己为何而来又不慌不忙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聪明。
“第一次来大小姐的院子,不告而入,还请恕罪。”她先对着任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