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的墓园门外,葬仪社的师傅已经等候已久,孟哲愚把怀里的骨灰盒抱紧于怀,在女人的陪伴下下了车。
伞已经撑开,在车门外形成一道不大不小的Yin影,足以将抱着盒子的男人容纳在下,孟哲愚沉默起身,跟在师傅身后往墓园走去,罗岑打着伞随行在后,一行几人肃穆无声的往前移动。
可就在即将进入墓地大门时,孟哲愚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下侧边的罗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处理就可以,谢谢你,罗岑。
她的出现,粉碎了李慧云离世带来的惶恐,火葬场外,她几乎是犹如天降的神明,落在了他的身边,可孟哲愚也有自知之明,有些事,他必须独自进行,有些人他也不能无限制的靠近。
师傅的副手接下了罗岑手中黑伞,孟哲愚在阳光下和她对视,此时却再也扯不出一个宽慰的笑来,只是敛了敛眸,转身向墓园而去。
已经够了本以为会孤独的结束这一切,可她却出现在火葬场的门外,温柔而肃穆的为他撑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把伞
可他不能,也舍不得,再让她进行这一切
墓地里的项目,在师傅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祝悼词念罢,师傅从孟哲愚手中接过了骨灰盒,安稳的放置进公墓之中,而后便是封棺仪式,孟哲愚看着水泥板被一点一点合上,骨灰盒慢慢消失在眼前他的眼泪再也无法克制的涌出。
当所有事宜结束,时间已经接近午后,师傅做完了应做的法事,可孟哲愚却并不想离开,独自一人留在了墓碑边。
他睡着了依靠在墓碑边,就在酷日之下,他睡了过去,浑热中,他做了一场足够让他回忆起22年来,与李慧云每一个点滴相关的梦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从恍惚中醒来,顺着公墓阶梯一路往下,夕阳下本就瘦削的身影被拉的更长。
墓园旁的树木苍翠葳蕤,不时有归巢的倦鸟发出声声嘶哑叫喊,原来孤身一人是这样的感觉。
孟哲愚走的慢极了,每一步都带着痛苦的沉重,直到行至山脚,脚步移动到了墓园大门处,抬头间,他看到那个镌刻入生命的脸,
温眉秀目,气若幽兰。
见他下山,罗岑从榕树的Yin影下步出,口中无话,却已让孟哲愚感受到了千言万语的宽慰。
罗岑行至男人面前驻足止步,她看向他红肿的双眼,颊上似乎还有泪痕未干,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空气归于岑寂。
孟哲愚看着她,满心满眼的震动,半晌的对望后,他用几乎颤抖着声调开口,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女人的脸在夕阳下印出了红,她扯出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笑,低声细语的回他,没有,我在等你下来。
短短八个字,说的柔声细语,可话语结束的一瞬,男人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掉落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罗岑面前失了态。
手指巍巍颤抖,他的颈椎随着痛苦的抽泣而弯折着,夕阳的光影下,显得弧度扭曲而诡异
忽有一只手伸出,用轻到近乎无力的动作握住了他的指尖,而那低垂的头,也同时被另一只手圈进了臂膀中,
我还在呢以后我都会在的,不要害怕,孟哲愚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