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八点交班，早饭就订到八点送过来？”黎之容数好了人数，点好份数，问了小护士一声。
大概是要把这一班夜班医护和早班的都订上比较合适。
“嗨呀，没事儿，订到八点半吧，不然等顾主任做完手术都凉了，我给他们说一声，今天迟走半个小时有免费早饭可以蹭，他们肯定多等半小时哈哈。”
八点多人就多了起来，医护来交班时，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姑娘，笑着聊起天来。
“我带牛奶了，给你一盒。”一个住院医生说着，给黎之容递过来了一盒牛奶。
“假期来的病人多，估计顾主任不会清闲呢，倒是连累你来跟着一起等了。”
“之容也算咱科室常驻医生家属了……”
“可不是，连章主任都眼熟了……”
这时，心外科的护士长突然过来了，跟神外的护士长递了一份资料，又聊了几句，抬眼就看到了被小护士们围着的姑娘。
也由不得她看不见，黎之容太高了，神外的男医生里都没几个赶得上她的。
崔护士长瞧了一眼，颇有些惊异，这姑娘，瞧着是真的眼熟啊，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这姑娘还小，常来心外科玩，她是医生子女，那时候她父亲是心外的副主任，母亲是妇产科的副主任。
她们家也算是医生世家了，要不是因为黎医生那档子事儿，这姑娘只怕现在也在华仁工作呢。
黎之容看到崔护士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崔阿姨。”
“崔护士长认识这姑娘？”神外的护士长有些惊诧，她是这几年新上任的，之前的已经退休了，神外科室除了科室主任章梅知道黎之容的家庭情况，其他人基本都是后来的。
“是的，崔阿姨是我母亲的朋友，”黎之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别的，然后做了个手势，“崔阿姨，我们借一步说话？”
“是了是了，还没问问你母亲的近况，我们去外面说，你们忙吧。”崔护士长应了一声，跟带着黎之容出了门诊大厅，站在楼旁边的小花坛前交谈。
“听他们说，你是顾主任的女朋友？”刚才她跟神外护士长交谈的时候，听到了她们在说八卦，不由得问了一嘴。
医院待久了，护士站基本是所有八卦的主要来源，几乎没有她们不知道的，她虽然老了，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却也乐得跟着一起听。
“是的，不过修明不知道我的情况。”黎之容答应了一声，意有所指地回答道，言下之意大概是，希望她不要说出来。
要论对她家庭情况的熟知程度，崔护士长可比章梅主任可怕多了，她也是不想给顾修明带来麻烦，分就央求了章主任不要告诉别人，至于什么时候跟修明坦白清楚，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学院派医院的人际关系有些过于复杂了，知道的人多了不好，对顾修明有害无益，他还在上升期，也是凭借真正出色的能力坐稳了神外一把刀主任的位置，更何况，她奶奶也已经是退休的上任华仁院长了，不必要把这些关系都让别人知道。
崔护士长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然后笑道：“这我肯定是知道的，修明这是真的找了个好女朋友啊……”
感叹了一声，又拍了拍黎之容的肩膀，她个子高，崔护士长抬起手来刚刚够到她的肩。
“你母亲呢？真不干妇产这行了吗？”
“去生殖研究所了，搞得多是研究类的工作。”
这几年也没怎么联系过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打起电话来也说不了几句话，可能母亲是有些失望了，才不想干临床了吧，连带着香城这个满是记忆的地方都不愿意待着了，转头去了外省。
“我倒真没想到，原来顾主任的女朋友是你，哈哈。”崔护士长也不愿意再揭伤疤，看着黎之容表情黯淡了几分，笑着岔开了话题。
“崔阿姨吃早饭了吗，我多点了一份。”黎之容看了一眼手机，那边发短信说外卖已经到了。
“我刚吃过，谢谢你的好意了，该回去工作喽，假期心外科也忙得很呐。”崔护士长笑着道完别，跟黎之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完美！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咱科室的新纪录！”看到顾修明放下了手术刀，麻醉师看了看表，拍手鼓掌道。
顾修明单手抵在了后腰处，离开手术台，让周佳楠和护士处理最后的缝合，扶住手术台轻喘。
手术做得能不快吗，腰疼得快不是自己的了，肌肉酸胀无力，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昨晚容容闹腾得晚，他也没想到今天凌晨能来一个急诊病人。
麻醉师姓柴，叫柴余成，是跟顾修明一届的，两人是同学，又在一个科室，手术上经常搭档，跟顾修明关系很好，说话也就不太设防，看见顾修明捂着腰喘气，贱兮兮地笑了一声。
“这是昨晚跟女朋友闹腾晚了？倒难为你一大早还赶过来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