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她呀!
她收敛了嬉笑,表情坚定严肃,轻轻点了点头。
管他什么琳琅坊,这坊那坊的。
她假装一惊,哀怨似地睨他,拍拍胸口:怎么的忽然这么严肃,可吓着我了。
好呀!待我成为这琳琅坊头牌,知道了艳娘所有的秘密,我就给你个名分,让你不再为女人的淫性消遣,如何?
本以为你至少学会了看些眼色的。
所以,就真的毫无头绪?宝莺陷入沉思之中,尽管头顶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可还是有人得想办法破个口子才行。
好好好!他揉眉心,算是没了招:告诉你就是了。
变得······更美了些。
他清癯的俊荣才是有了笑意,显现出之前见他时的风流样子,问:说真的,可真是要来找我讨乐子的?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千万不得再同别人提起,就连你拿同吃同住的伴身仆婶都不能说半字,更不可轻易与其他人再讨论交流。
那间屋子,是一个男人的。他开口第一句话,差点让宝莺憋不住翻白眼。这可不是废话!她可跟那个男人打过不少照面了。
高先生不知道她心海浮沉,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三分疑惑,剩下的都是怜惜的柔情。感慨,好歹自己也算是她的男人。曾经与她鸳鸯交颈的三五日,也让他多少念念不忘。
高先生微愣,原本以为是酬他一场风花雪月的缠绵,没到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哈哈放声笑出来,心中衍生出别样的暖意流动:哈哈哈,好哇,你要做头牌,那我以后跟着你混。
艳娘眼光果真是好。
宝莺面上并不惊讶,乖巧地点点头: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罢了······这可是她的真意,当然,顺道能套出点消息也是好的。
没了。
呵呵。她清浅一笑,悠悠道:来寻你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能与你一块儿做的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一口温茶,一块糕点,一个妓子,一个供妓子取乐消遣的男仕,倒有两分知交故友的意思。宝莺主动说起她这些日子结果的客,认认真真地又询问些讨好人的技巧,高先生也认真的答了。
你变了。
又不见传报。
不就是间房,可是住了什么鬼怪妖魔?有什么不可说的。
这便是我知道的所有了······他倾身靠近,手勾着她肩头碎发,语气沉哑:艳娘要是知道我同你说这些,定是会打死我的。
那间屋子的主人,或许是换过。存在的时间比我都要早,比艳娘都要早。伸手遮天,无所不能······只要他愿意,他什么都可以得到。
或者是主楼四层角落里的那间也行······唉,话这么说回来,好像那一间就从来没有姐人进出接过客,终日都是关闭着的······
又是陷入沉寂之中,宝莺发愣:就没了?
高先生听到此话,一脸严肃小心,压低了语气止住:莫要说那么多关于那间房的事!
更适合在这浊世红尘中生存了。后半句没说出来,前半句让她松了口气,又恢复那柔顺的笑颜。
怎么可能知道。他 呷一口茶:我人都不曾见过,亦不准在坊中谈论。
宝莺慌张了那么一瞬间。只是一瞬间。他那旖旎柔情的眼神,不知何时能看得这么透彻了?再或者说,是她前些日子做了恶事,难得本能地心虚。
高先生继续开口:我无父无母,幼年时被艳娘捡回坊中······三言两语,便是把这昏暗淫乱的身世道出来,令听者震惊又感慨。
眼神对视,对对方都是怜悯的。她心想,这个男
我晚些时候可是还约了人的。
不过这档子事,来来回回也就是那样。你可别不信,就三日前,还有个客同我说要试些新鲜玩意儿,提出来等夜深人静时,要在那阁楼过道中刺激一把,要不就是那屋顶柴房,有人随时走动的地方······
宝莺眼儿滴溜转:我自然是会看眼色的,你哪知道我嘴可有多严?不过我这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不知晓,不服气,肯定都还是会想办法知道的······
不然所有人都不给活活憋死了?
你说,要怎么谢我?
他手上动作一顿,猛然抬起头来瞧着她,只觉得艳光四射,绝丽逼人,媚色天成,难以名状的震撼惊心。
宝莺用先前在他那儿学到的媚术,杏眼流转,带着一丝嗔,凑到高先生面前,彼此鼻尖相距不过寸寸,悠悠道:你要谢?
我以前不美?
他放下了琴,起身关上了窗,坐到宝莺旁边,皱着眉,声音带了谜团的低哑: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眼前的娇娇儿像是污臭肥堆里养出的蔷薇,带刺,扎到每个男人胸膛里,成为一滴心头血。
她泻了口气。半懂不懂的,好像知道了许多,结果又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名姓来处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