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江时一的语速比往常快了一些,在别人听起来,感觉他这人还挺凶的,对小姑娘不太友好,连刚刚被小情侣刺痛双目的大妈都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玩坐|腿杀的小情侣更是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时一对他俩有意见。
乔雪梅蹙眉,时一。
江时一眉头一皱,并不明白乔雪梅突然唤他是什么意思。
那么凶干什么?乔雪梅说完,对徐安宇道:别理他。
额
江时一不明白了,他怎么就凶了?
他啧了一声,眼睛的余光瞄到后面的小情侣,他俩的神情比直面伤害的徐安宇还要愕然,就像看到了一个冷面怪物似的。
他这会忍不住怀疑了:我真的很凶?
18
车子接二连三地驶过站点,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车内就连能站的空位也很快被填满,变得有些挤了。
江时一不喜欢坐公交车,一是因为车上有发闷的汽油味,二是他讨厌拥挤。
乔雪梅对徐安宇挺好奇的,此时此刻,她就像个查户口的,问道:你家里,就你一个?还是有其他什么兄弟姐妹。
徐安宇侧首看向旁边这位妇人,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她的眸子犹如沉入水里的琥珀,既清澈又灵动。
说实话,徐安宇是家里的老二,除她之外,她不仅有一位姐姐,还有一位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那是因为徐安宇的妈妈,怀小孩的时候去地里干活,不小心在水田里滑了一跤,摔死了。
但是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事,于是对乔雪梅说:我是家里最大的。
这么说也没毛病,毕竟徐丰现在也只有她这一个小孩,于是她又道:没有兄弟姐妹。
说到后面时,她的声音放轻缓了些,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藏得极好。
乔雪梅没看出什么,于是连着哦哦了两声,就当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安宇的母亲怀三胎时,父亲因为闹事被人打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暂时倒下,母亲愁得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一家人要吃饭生存,所以家里农活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和年迈的奶奶身上。
她从小在三元村长大,那里的人多少有点重男轻女,母亲自从生了妹妹后身体就不太好。
在徐安宇的记忆里,是奶奶一直催着母亲要给家里生个男孩出来,但是他们家又养不起三个小孩,于是奶奶曾经和父亲商量过:如果生出来的是个女娃娃,就送给别人吧。
母亲走的时候徐安宇还很小,父亲那晚喝了很多酒,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对她说起生死的时候,没有什么浪漫的妈妈是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了,而是一句冷冰冰的她死了,再也见不到了,说完,徐丰继续一边喝酒一边叹气,偶尔抬手抹过眼睛。
,徐安宇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了什么是死亡,她对生死的认识很现实,同时也对此感到恐惧。
那时候的她才六岁,说实话,因为年纪小,再加上对还没意识到生与死,所以当时她还不会难过,甚至是不懂得难过,后来她长大了,想起这些人的离开,虽然不至于痛彻心扉,但总感觉自己生命的这块浩浩版图缺了一角,但具体是哪一角,缺口在哪里,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因为在人的感知面前,语言和文字都苍白的,也有词不达意的时候。
乔雪梅这人直白,道:我还以为你家里有个姐姐或者是哥哥的。
家里倒是原本有一位比徐安宇年长的亲人,但是因为姐姐小时候和村上几个贪玩的小孩去水库玩,后来被淹死了。
徐安宇发呆了,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
乔雪梅想起李瑛,说:那你现在和伯母伯父生活在一起?
她前几天去楼上做客,和李瑛聊天时才知道原来徐瑞和李瑛是丁克,她当时没问明白,事后还以为徐安宇是他们二人领养的小孩或者是从亲戚那儿过继的。
这种事情对孩子来说多少有点敏感,所以她的问题只是点到为止,徐安宇知道她想问什么。
徐安宇为她详细解答,小升初的时候我考到了市重点,但是我们村离市的学校挺远的,而我大伯刚好是在市里工作的,于是把我接了过来。
乔雪梅本来只想半懂就够了,没想到徐安宇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如此淡然。
虽然大伯和大伯母对她很好,但是徐安宇总找不到一点家的感觉,更多时候心里有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虽然这样地生活并没有让徐安宇感到快乐,反而压力更多,但是,对她来说,她需要的是实打实的不断向上走,努力改变命运是她一生的征途。
车子很快到站了,下车的时候,徐安宇因为抱着一大袋东西差点摔倒了,不过幸亏她反应得快,站稳了脚。
乔雪梅虽然踩着高跟鞋不方便,但还是上前扶了一下徐安宇,没事吧?她问。
除了被吓到之外,徐安宇还真没什么事,不过她余惊未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