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昊行,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屈昊行惊喜地扶住我的肩膀,“阿唯?你能说话了?”
我行动不便,又不会说话,只好合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屈昊行也没去追,关上门坐回我身边。
他说了句留步,拍了拍屈昊行的肩膀叫他回去照顾我这个病人,回身对我招招手,自己下楼去了。
喉咙像被刀子划开似的,里面火辣辣的疼,我挤出一声干涩沙哑的声音,“……不……不是的……没有……讨厌……”
到底是长辈,成熟稳重些,蒋临父亲的性格肯定不会像蒋临那么糟糕,他没有嘲笑我,收好那几管血,整理好药箱,把它提起来。
屈昊行没说什么,点点头,临走之前还帮我去抽屉里拿
我乖乖喝了,温水果然让喉咙舒服很多,但还是很疼,我不太敢开口说话。
爸爸妈妈?也不会的,爸爸从来都不理我,而最近每次回家时,妈妈都在窗户后面看着,她看着我走进唐为嗣的别墅,她那眼神简直像要杀了我,我想她确实知道我和唐为嗣的事,但她只会觉得是我把唐为嗣教坏的,她恨死我了,怎么会送东西给我。
屈昊行却毫不在意,他开心地笑着,激动地把我抱在怀里,“怕什么误会,阿唯,记住,我们是家人。”
“结果过几天才能出来,到时候跟上午的报告一起交给你吧。”
家人。
蒋临的父亲走到门口,笑着对他道,“我也不算白跑一趟。”
“阿唯,刚才为什么躲我?”
原来屈昊行给我换药了。
妈妈很少给我零花钱,我有手机,却不会网购,我也不会叫外送什么的,以前整天被关在家,后来回到唐家,虽没什么地位,可衣食住行也有人照料,住在屈家这一个月,更是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没有购物的必要,怎么会有包裹呢?
我的声音又哑又轻,真是难听极了,就像夹在北风里的落叶在地上摩擦翻滚着的声音,那么破败,那么了无生气。
我的眼眶烧得快要落下泪来,我回抱住屈昊行,在他怀里轻轻回应一声,屈昊行抚着我的背,“不要着急,慢慢来,疼就不要说太多话,喝些水。”说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倒了半杯温水给我。
“怎么了阿唯?我看包裹上写了你的名字才拿给你,难道寄错了?”
屈昊止?他之前是有买过衣服给我,刚到屈家他就把我的行李扔了,他嫌我脏,后来看我没衣服穿,怕我给他丢人才给我买了一些,但是他在国外,邮过来没这么快,应该不是他。
睁开眼对上他含笑的眼,我羞愧地低下头,明明刚才他还夸过我勇敢的,我显然没有表现好。
可我来不及多加思考,因为那寒光四射的采血针已经抵在了我的皮肤上,我连忙闭上眼,紧紧攥住屈昊行的手。
这两个字一直是我生命里最陌生的词汇,却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烁,让我可望不可及。
我心里一暖,又怕自己的声音会吓到他,声带撕裂的痛感,让我只能断断续续,挑出一些关键字表达,“是怕……怕被……误会……”
唐为嗣?我猛地一惊,应该只能是他了,可要是他寄的,他会寄什么?该不会是我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吧?
屈昊行站起来,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下次就不麻烦您了,我亲自去取,今天大概是我没和蒋临说清楚,我只是让他帮我找个人过来抽血,没想到他请了您过来,麻烦您跑这一趟。”
他在说抽血时的事。
我也没有朋友,谁会寄东西给我?
上一秒还在难过的人,这一秒眼里却充满喜悦,然而他这两种情绪皆是为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是因为上午的检查,还是刚才趁你睡着时给你换药?我只是怕你疼,又怕你尴尬。”
而屈昊行把星星摘下来,放进我手里,他告诉我,这颗星星写了我的名字,天空中有它的位置。
屈昊行拉着我的手突然收紧了,我有些疑惑,难道屈昊行也怕针头?
好,不然对血液样本的数值会有影响。”
黑暗里一丝刺痛袭来,不知那根细长的针到底要抽走多少血,只觉得过了好久才听到蒋临父亲说了句,“好了。”
我低头思考的功夫,屋里安静极了,再抬起头看到屈昊行的表情很是受伤,我一震,心都疼得一抽一抽的。
那我会做那个梦也就不奇怪了,可无论是给身为男人的我在私密处换药,要被迫目睹同性的生殖器,还是担心我疼抱着我害人误会,都是屈昊行比较为难和吃亏,我怎么敢讨厌他呢,我怎么会讨厌。
我怎么会有包裹?
屈昊行又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纸箱,“差点忘记了,这还有你一个包裹。”
我摇头,把那包裹抱住,生怕里面肮脏的气味泄露出来被屈昊行闻到,我掏出手机告诉屈昊行,我有点累,想睡觉,可不可以让他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