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放拘谨地跟着刘秘书采购自己的日常用品。或者说,是刘秘书采购,他只负责默默跟在后面提购物袋。
因为刘秘书显然并看不上他的眼光和穷酸的品味,认为如果全都依着梁放的意思来,会丢了殷总的脸。
梁放自己也挺认同的,毕竟要他自己说了算,买几百块钱一条的内裤有什么意义?
但可能有钱人就是这样的?即使是完全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内裤这种东西,也绝不能丢份儿?
“你怎么能这么没眼界呢?”刘秘书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后要陪同殷总出差,换洗衣物难道不让服务员拿出去清洗?让人看到殷总的生活助理穿廉价货,像什么样子!”
梁放很想说,内裤而已,自己洗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拿给服务员?
但在看起来什么都懂的刘秘书面前,梁放有点不太敢说话,生怕自己闹笑话。
刘秘书大名刘文明,是殷尘远商务秘书组的一员,平时还算得力,殷尘远就把他派来带梁放处理入职事宜。但当然没跟他透露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床伴儿,毕竟身为领导的形象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刘文明原本还以为这是来了一个竞争者,一听梁放说起他的工作内容和薪资水平,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很显然梁放的工作范围和他的几乎没有重合——他是工作秘书,而梁放这个私人生活助理,实际上做的就是贴身男仆的活儿。收入也比他差远了。
了解到这里,刘秘书对梁放的态度就好起来了,也耐心教了他很多殷总的小习惯小爱好,算是比较真诚地提点了他很多。梁放识得好坏,当即就十分感激地虚心听教。
只是刘文明即使已经尽力表现得友好了,他在梁放面前那种,良好的出身和教育带来的优越感,还是十分明显。甚至连刘文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有些言语和评价,让梁放感到十分自卑。
购物结束,刘文明跟梁放说:“好了,基本买齐。现在去你家,收拾一下,搬到殷总那里去。”他瞄了一眼梁放,心想这样寒酸的做派,出身怕是不怎么样,以前又是做外卖员的,多半住群租房,应该没有什么大件的家具需要搬。殷总此次让他开出来了一辆商务7座,应该够用了,大不了就是搬两次。
梁放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那个棚屋里的所有家当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他此刻手中的一个购物袋里的东西值钱。而且牙膏牙刷这些生活用品刚刘秘书已经强行给他配齐了。他最重要的财产就是自己的几张证件和银行卡,因为自己那个窝棚毫无安全可言,他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的,也不需要回去拿。
让刘秘书看到了他住的地方,又要露出那种令他浑身不自在的眼神了。
梁放不自觉地自卑,于是就说:“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还是等以后有机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去收拾一下就得了。
刘文明稀奇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不需要退租的吗?”
梁放没好意思说自己那个棚屋随便住,不要房租,只是含糊地说:“没事。”
刘文明想了想,现代社会手机办事就挺方便,倒也确实不一定非得本人去。反正梁放自己都说不用帮他搬,那他就不用多事了。刘文明也没继续多想,点了点头,开着车带梁放往殷尘远住所而去。
“你得尽快把驾照考了。”刘文明对副驾驶座上的梁放说,“以后殷总如果有长途旅行的需要,你可以跟司机老蔡轮流开。”
梁放频频点头:“我以前在家,跟跑长途的同乡学过开卡车。练一练就能参加考试。”
刘文明看了他一眼:“哟,还会开B类呢。不过殷总的安全可不能儿戏。已经给你安排了教练,接下来这个月,殷总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你就下楼跟着师傅练车。”
梁放自然不会有异议。这个工作他很喜欢,所以很珍惜。前辈或者领导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