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找到姑娘?」信安侯夫人手裡拿著女兒的裙襬和秦國公府的腰牌,急得不斷來回踱步「灰灰的傷勢如何?能讓牠帶路嗎?」
「這狼雖然性命沒有大礙,但腳上中了太多箭,怕是一時走不了了。」在軍營裡給馬看診的大夫回話。
灰灰一邊哀叫,一邊掙扎著起身,像是在說我沒有關係,快去救人要緊。
當時宣威與七興兩方談判破裂,一下子短兵相接,雖很快就分出了高下,但邊城守軍依舊元氣大傷,信安侯跟長子田衍更是整天泡在軍營裡沒回家,獨留信安侯夫人面對這樣的情況。
「灰灰不算太重,我跟幾個家丁輪流背著去找人,那同行的還有秦國公府嫡子啊,現在人不見了,可怎麼跟人家國公府交代?」信安侯夫人一把捲起袖子,背起灰灰,領著一眾家丁出了門「你們一個個的都抄上傢伙,等等若是遇到了亂竄的敵軍,就給我砍!」
大夫看著信安侯夫人的背影,暗道「不愧是將門虎女,先是讓家丁砍人,現在又直接背狼,了不起了不起。」
「好,沒有發燒。」田禮歆再次睜開眼睛時,立刻伸手去碰謝君朝的額頭「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現在沒有。」謝君朝搖頭「但我覺得有點昏沉。」
「那你睡,我在這邊顧著,如果有人來了就馬上叫你。」
「沒事,我還有Jing神跟妳說話,繼續跟妳介紹我家裏的人好了。」謝君朝又開口說道「秦國公府一共四房,是依照爺爺跟他三個弟弟來分的,大房、四房是曾祖父嫡出,二房三房是庶出;每房又各有一個兒子,其中四房的兒子,哦,就是我小叔叔,是大房這邊過繼過去的,所以小叔叔其實跟我爹是親兄弟。」
田禮歆點頭「能說這麼多話,你現在看起來狀況挺好的呀。」
「妳知道嗎?有些人家若是兒子沒了,是會讓未過門的媳婦嫁過去守一輩子活寡的,我這是在幫妳做最壞的打算。」
田禮歆連忙道「好好好你繼續說。」
謝君朝哼哼了兩聲「二房的二叔,外放東都做官,住在府裡的人口Jing簡來說,有我二嬸跟二子二女,其中除了小兒子是二叔嫡出,其他都是庶出的,但二房的大兒子妳應該是見不著。三房的三叔住在府裡,做的是禮部郎中,通房姨娘有點多,然後有一子二女,唯一嫡出的大女兒嫁了。四房的小叔叔長年在外奔波,有二子一女,四嬸嬸前幾年走了以後,現在四房是庶長子當家,四房堂嫂姓季,是我的表姊。」
田禮歆點頭。
「懂了嗎?」
田禮歆回道「我希望你可以當面指給我看,這樣講也太抽象了吧。」
「那我們只好祈禱有人能夠趕快來救我們了。」
此時在西疆邊城某處的陰暗木屋,有著這麼一段對話。
「大伯父」謝君朋看著面色蒼白的秦國公長子謝翔。
「小叔叔」他又轉身看向臉色鐵青的謝翊。
「秦國公府四房手足,倚仗著兄弟之間互相幫扶,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你用對外人的手段,把劍鋒往家裡人身上指,二叔若是在世,肯定會親自打死你這個不肖的孫子。」謝翊湊近了謝君朋說道,他說的二叔,是官至御史大夫,已逝的秦國公府二房老爺。
「先是在君朗的膳食裡動手腳,又害君期意外落水,現在君朝失蹤,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謝翔抬眼,正對上謝君朋猶疑的眼神「秦國公府是個狐狸窩,狡猾歸狡猾,但不是對自家人用的。很可惜,你不夠格待在裡頭。一切都打點好了,讓你待在西疆軍營裡,我們秦國公府祖上就是在西疆軍營裡頭發跡的,在這好好體會一下當年先祖們的艱辛吧。」
謝君朋低下頭去,沒再回話。
「沒事的,若是你在這乖乖反省,還是有機會可以調回皇城。但若是不安分,在這邊城隨時可能會有戰事,為國捐軀聽起來也很偉大,不是嗎?」謝翊冷笑著看他「我的好姪子,你剛剛還記得叫我小叔叔,在你害我四房兩個兒子的時候,怎麼就想不起來他們是你堂兄弟了呢?」
「謀害手足本是要開宗祠的,念在你年紀尚輕,還有教化的餘地,便只送你來這裡,若是還不思改進,後果自負。」謝翔冷冷地丟下這句話,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謝君朋一眼,轉身出門。
隨著門關上,等在謝君朋面前的只有黑暗。
「君朝失蹤應該跟他沒關係。」謝翔出門後,對謝翊說道。
「我也覺得。」謝翊點頭「不過大哥剛才那樣一說,確實把人嚇得不輕。」
「得虧君朝沒事,才能拿來嚇一嚇,不然怎麼壓得下去啊。」謝翔嘆口氣「當時我也是慌了,幸好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沒有尋到人,他那腰牌又送回來得正是時候,不然只怕信安侯夫人也沒辦法及時找到他們。」
「我不像你一樣遇事冷靜,那可是你親兒子欸。」謝翊搖了搖頭「我想發生了這樣的事,兩個孩子在單獨在那岩洞裡待了一天一夜,雖說發生在這邊城的意外,